祝韻的聲音傳了出來,“聽話,快去。我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許小山便去看大哥,似乎想征求他的意見。
許一山笑笑,示意他彆出聲,自己緩緩推開了裡間的門。
祝韻聽見門響,抬起頭一看,便愣住了。
“大哥”
床上,許秀仰麵躺著,一雙眼睛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產後的妹妹,顯得是那樣的虛弱,她臉上幾無血色,淡淡的憂傷遍布了她全身。
祝韻的叫聲,讓她將眼光轉了過來。她一眼看到立在床邊的大哥許一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許一山蹲在去身子,雙手握著妹妹有些冰涼的手,安慰她道“秀,你哭什麼呀?你現在可是聶家和我們許家的大功臣啊。你應該要笑嘛。”
許秀破涕為笑道“哥,你怎麼才來呀。”
緊跟著進門的許小山附和著道“就是,我們都要被醫院掃地出門了,你許大領導才露個麵。要再遲來一會,你想找都找不到我們了。”
許一山沒有理會弟弟的冷嘲熱諷。這幾天如果不是易章救援處在最關鍵的攻堅階段,他早會來看望妹妹了。
這是兄妹三人在過去的四年裡第一次聚首。雖然他們都單獨見過,但聚在一起的機會卻從沒出現過。許秀自跟隨聶波調來陳州後,很少有機會去桔城。她偶爾會抽空回一趟衡嶽看望娘。至於小山,這些年一直忙他的學業,大家也就沒去打擾他。
“我聽你嫂子說,母子平安。這比什麼都重要。”許一山柔聲對妹妹說道“秀,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好身體,撫育好我的兩個寶貝外甥。其他的事,都不要去考慮。”
許秀的眼淚唰地一下又湧了出來,“大哥,聶波他”
許一山心情沉重道“秀,你要相信你的丈夫。他會沒事的。”
許秀嗚咽道“他就是傻啊,他去投什麼案?自什麼首啊?”
許一山歎口氣道“不,我倒覺得聶波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必須向組織交代自己的一切問題。當然,我們相信聶波是沒問題的。組織也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正說著話,剛才催許秀搬走的女人帶著幾個人進來了。
祝韻已經告訴了他,女人是婦幼保健院的護理部主任。奉了醫院領導的命令,強行要求許秀搬去普通病房,將這間高乾病房讓給一個重要領導的親屬。
女人一進門便陰沉地臉說道“你們怎麼還沒動呀?是不是真要我們幫你們動手?”
許一山咳嗽一聲,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將許一山打量了一番道“你怎麼在這裡?哦,我明白了,你們是一起的。”
許一山眉頭皺了一下,試探著問道“大姐,我們產婦剛生孩子沒幾天,正是需要調養的時候,能不能暫時不搬?”
女人不高興道“誰是你大姐啊?我有那麼老了嗎?再說生孩子是個多大的事啊?不行,現在必須搬離。”
“真要那麼急啊?”許一山以商量的口吻說道“能不能再過一兩天再搬?”
“我說了不行就不行。”女人不屑地說道“你們以為自己還是高乾啊?這裡住的,可都是領導。”
許小山忍不住吼了起來,“你們這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我們不是高乾,就不能住高乾病房了?”
“不能。”女人冷冷說道“什麼蟲鑽什麼木,這個道理你們也不懂嗎?如果人人都來住高乾病房,還怎麼體現我們領導的優越性啊?廢話不多說了,搬不搬?不搬我們幫你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