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真啊!”胡進大笑起來,“現在一個人能做到本真,說真話,乾真事,就是最值得敬佩的人。你許一山做到了,你才是一個真正的站立著的人。其他人,在我胡進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具追名逐利的臭皮囊而已。”
許一山被他這一頓誇獎弄得臉紅起來,他小聲說道“老胡,言過飾非了啊。”
“不!”胡進嚴肅說道“我胡進這輩子很少去佩服一個人,但我佩服你許一山。”
許一山苦笑道“我隻是做了一個人該做的事。”
“老許,你心地太善良,所以,你要學會改變。我送你一句話吧,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世界上的人,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許一山一樣。切記切記!”
他仰天長歎,神情顯得無比的落寞。
“我輸了!”
胡進顯然接受了自己將被追究刑事責任的事實。
他突然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盯著許一山看,輕輕一笑道“老許,我們就此彆過吧,來生再見!”
說完這句話,胡進毅然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往外走。
許一山沒有喊他,靜靜地看著他離去,眼眶不由自主的濕潤起來。
他悲哀地想,一代胡進,就此落幕!
胡進在見過許一山後,恢複了常態。據相關方麵彙報,胡進從此該吃吃,該喝喝。他的絕食抗議無聲無息就被許一山瓦解了。
胡進專案調查組宣布,調查工作取得全麵勝利,以逮捕胡進結束。
胡進專案,落下塵埃。
梁國明親自看望慰問了調查組全體工作人員,他握著許一山的手說道“老許,辛苦了!”
許一山無言以對,此刻,他的內心複雜得難以形容。
祝老讓人通知許一山,他要見他。
在祝老的私人書房裡,許一山默默坐了將近半小時,一句話都沒說。
祝老也不去打擾他,自己在一張碩大的書桌上揮毫潑墨。
當祝老寫下一幅“天降大任”的橫幅後,他招呼許一山道“小許,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幅字,缺點在哪?”
許一山站起身來,走到書桌邊,凝神端詳著眼前墨跡未乾的四個字,輕輕地讚歎了一句,“好!”
祝老大笑,將手裡的筆放下,拿起一支小羊毫遞給許一山道“你來題款。”
許一山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連連搖手道“祝老,我豈敢在您的墨寶上塗鴉?”
祝老臉色一沉道“讓你題,你就題。”
許一山隻好接過來羊毫筆,沉思了好一會,才揮筆寫道,“沉舟側伴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好一個千帆過!好一個萬木春!”祝老讚歎道“一山啊,天降大任於斯人,千帆過儘木逢春。你還任重道遠啊!”
許一山謙遜笑道“我就是胡亂塗鴉,您彆見笑。”
祝老大笑,“好你一個許一山,你這是塗鴉,老頭子就該汗顏了。這幅字,我送給你。”
屋外,陽光燦爛,這是一個少有的冬日豔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