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向來對陸家,對燕王妃嗤之以鼻,恨之入骨嗎?
怎麼今日,竟也想眼睜睜看著燕王妃,在此行凶?
這也太過反常!
另外兩個丹巴七部的男球員見狀,想要飛衝而來,卻被姚鬆鳴和陸雲策禦馬對撞,太子蕭方霽拍了拍身上塵土,也加入其中。
一時之間,整個球場雖沒了策馬奔騰之聲,氣氛卻更加劍拔弩張起來。
陸挽瀾仿佛聽不到哥哥們拚命的阻攔,也看不見球場滿地的狼藉,隻幽幽歎了一聲
“欺人太甚?不講仁德?”
她脊背挺得筆直,直視高階之上的烏倫格世子,麵沉似潭,可言語中是令人膽寒的鄙夷和憤恨
“你們丹巴七部,在我大周土地上買賣私鹽、作奸犯科,可講仁德?在遼東邊境侵我大周國土、害我黎民百姓,可講仁德?你們在疆場上傷我父兄、屠我大周將士時,可有講過仁德!”
一席話,讓烏倫格世子麵色冷凝,嘴張了半天,卻無法反駁。
球場上,除了冷風獵獵刮過,再無聲響。
原本還擔心激怒使臣要怎麼收場的百官們,頓時慨歎不已!
連燕王妃這般小小女子,麵對夷狄都能不卑不亢,怎麼自己這堂堂兒郎,卻生出怯懦?
陸挽瀾忽地想起三月前在遼東軍營,箭傷未愈的大哥陸雲烈,撫摸著原主的頭愧疚低語“安心與燕王成婚吧,等大哥帶著將士們把七部打退,就班師回朝和你們團聚。”
記憶中,大哥眼神中的堅韌、隱忍和無奈,似一顆巨石丟進陸挽瀾的心房,激起驚濤駭浪,讓她更加怒不可遏!
有誰知道,大哥出征之時,為何要在斬魂槍上掛白纓!
又有誰知道,這白纓上染了多少將士的鮮血!
如今邊境戰事不過隻是吃緊,他們便要來到家門口耀武揚威!
若是任由這些坐井觀天之徒耍儘威風,豈不是要讓天下百姓以為,大哥陸雲烈帳下三十萬鐵騎精兵,個個都是拿不起刀的酒囊飯袋!大周破國之日近在眼前?
想到這,陸挽瀾忽地拔高聲調“爾等今時今日來大周朝賀,囂張狂妄也就罷了,竟還傷我大周兒郎,刺我大周太子!掃我天子之嚴,滅我大國之威!我就是殺了她也難解在場眾人心頭之恨!”
她字字鏗鏘,氣勢凜凜,隨著那個“恨”字響徹寰宇之時,手中球杖已狠狠朝瓏格郡主腦袋飛插過去!
瓏格郡主望著閃著金芒的新月,破風而來,帶著尖銳的囂聲閃電般劈向自己,她瞳孔緊縮甚至忘了逃命。
所有人都麵色大變,烏倫格世子更是當場呼吸一滯。
他亦是練武之人,看得無比清楚,燕王妃這一力道迅猛非常,若是被擊中必會命喪當場!
電光火石之際,隻聽一聲鈍響,那球杖從瓏格郡主頭頂擦過,不偏不倚插在她脊背後頭的草場之上。
滿臉汗粒的瓏格郡主抬頭,卻隻見燕王妃嬌笑兩聲,話鋒陡然一轉
“不過嘛~今兒是個好日子,太後娘娘大壽不可殺生,我不過是跟郡主開個小小的玩笑。”
“玩笑?!”
“郡主不會是開不起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