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段臨非但不領情,卻是聲音更大:
“若前五邪尚不能毀我大周根基,那這一人,諂主以佞邪,墜主於不義,朋黨比周,以蔽主明......”
劉元海徹底沒了耐心,倏地起身,示意禦前侍衛給段臨裹上厚棉底衣,將人按趴在石磚地麵上。
“使白黑無彆,是非無聞,使主惡布於境內,聞於四鄰。”風
任由段臨繼續發瘋,劉元海沒有讓人堵上他的嘴,自己背過身去不再看他,閉眼長籲一口氣,才道:
“擱棍吧。”
手執廷杖的禦前侍衛當即一聲雷吼:“擱棍!”
話音才落,一根根削成槌狀、包裹鐵皮、掛滿倒鉤的廷杖呼嘯而下,輪番猛擊在段臨身上。
“......如此者。”
“謝太......”
“亡,國......”風
受了這三杖,段臨再說不出半個字。
他背上的棉底衣登時被劃出個口子,鮮血從袍服中滲出,淌在雪地裡,刺目一樣耀眼。
若不懂門道的見了,定是認為這三杖用了十足的力氣,以段臨這身子骨,恐怕要不了十杖就能駕鶴西遊。
可行刑的禦前侍衛,不止練就了一身家傳手藝,還著實有眼色。什麼時候外重內輕,什麼時候外輕內重,光看司禮監的腳尖就知道。
今日聖上雖下旨廷杖,可劉元海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段臨機會,著實無奈才下命行刑,就是到了這節骨眼上,他腳尖仍是分開的。
這不是死杖的信號。
要麼就是聖上不得不做個樣子,要麼就是有人要保段臨的命,還偏偏不能給人瞧出端倪。風
所以,平日裡練就的“蓋布打豆腐,布破而豆腐不碎”的功夫,就派上了用場。此時的段臨,雖然後背皮開肉綻,可內臟仍完好無損,不至要了性命。
這邊的情形下一刻便傳到了禦前。
“稟聖上,那段臨他,他受了三杖。”傳話太監嘴唇發瓢,強裝鎮定,“現下已說不出,說不出話了......”
他話音剛落,便有人來報。
原本在端門直房侯晚朝的官員已到了午門前,百十來號人,手裡都捧著奏疏,黑壓壓地跪在地上,請求麵聖。
“這都是些什麼官員?”禦座上的皇帝蕭靖禹沒什麼表情。
來傳話的太監忙回:風
“回聖上,是禮部,刑部,國子監,大理寺的官員和都察院的禦史,聽說段大人受了廷杖,特來請聖上收回聖命,免得落下枉殺忠臣的口實。”
豈料上首的主子抬手便將手邊的和田玉杵摔個粉碎,勃然大怒:
“朕是在問你!我大周都是些什麼官員!”
“由著他們作威作福!”
“怎麼!”
華蓋殿靜得可怕,眾人跪地俯首,耳邊除了方才玉碎落地的刺耳聲響,便就是北風呼嘯,與天子的震怒:
“想逼宮嗎?!”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