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股濃烈的怪味迎麵撲來,直嗆鼻孔。緊接著,似乎還有很多細小的粉末落在了他的頭上和脖頸裡,滑膩膩地,弄得他奇癢難耐。
“誰在捉弄我?”他氣呼呼地睜開眼睛,定睛一看,登時聲音顫抖了,“娘子!你來了!”
翟珊嫣然一笑,“相公,稍安勿躁,我在幫你撒藥驅蛇,你且等我片刻,待我把藥分給大夥,咱們再聊。”
“好!好!”張小七激動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估計早就撲上去擁抱了。
很快,翟珊往眾人身上都撒了藥,又往附近的地麵上撒了一些,這藥果然見效,那些血妖子一聞到氣味,迅速躲避,退回到水裡,散去了。
危險暫時過去,翟珊返回來跟眾人相見。
張小七一把抓住翟珊的手,“娘子,你這些日子做什麼去了?有沒有遇到危險?真擔心死我了!”
“相公,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看到你安然無恙,我真是太開心了!對了,你執行的到底是什麼任務?為什麼要去閻羅殿那種地方啊?”
翟珊笑盈盈道“好吧,反正現在我的任務也有眉目了,既然你問起,我就把事情告訴你吧。”
“如此最好!”
“事情是這樣的,那日早朝,你為我頂撞皇上,被皇上貶出京城,當時我本想暫且隱忍,等散朝後再跟你一起走,可皇上卻把我召進了宮中,向我交待了一個任務。
他懷疑寺塔刺駕的事情是頡利餘黨所為,命我秘密追查此事,尤其加緊對頡利的監視。
我一開始擔心你的安危,想把這個差事推掉,可皇上說,他已經派人在暗中保護你了,要我儘可放心。他還說,隻要我完成了任務,就可以替你將功贖罪,允許你回京,以後也不會再責罰你。
我覺得皇上金口玉言,必定不會欺瞞我,就答應了。
後來,我在關押頡利的宅院外潛伏了一些日子,終於在一天夜裡看到一個人影飛進頡利房中,他們談了半個時辰後,那人又飛走了,我便在暗地裡跟蹤他。
一路順藤摸瓜,追到了他們的老巢,在那裡探查的時候,我碰巧見到你們遇險,就放下吊橋,將你們救下了。
那時候,我剛刺探完情報,不敢暴露身份,唯恐讓敵人知道,打草驚蛇,所以就沒敢把實情告訴你,看你們脫離了危險後,我便回京向皇上複命,皇上又讓我接著監視頡利的動向。
唉,那段時間,我日日掛念相公,幾次向皇上請辭,他都不準,最後,我就想一走了之,不再管了,可偏巧這時候,皇上找到我,說他已經下旨讓你做了懷遠縣令,處理政務又不會有生命危險,讓我不要有顧慮,你這邊有什麼消息,他會隨時遣人告知我。
我一想,也罷,那就再等等吧,隨後的日子裡,皇上隔三差五地派人過來,傳遞你的消息,就這樣,又拖了大半年,突厥殺手們果然行動了,他們趁夜劫走了頡利,被我們在半路上打了伏擊,折了大半人馬。
可是沒想到張道玄還是使了一招移花接木之計,將頡利救走了,我隻好隻身追蹤到這裡,恰好又趕上你們被蛇圍困,便用了之前我從閻羅殿盜來的驅蛇藥,幫你們解圍。
相公,你看到對岸那些黑衣人了嗎?那便是我追蹤的突厥殺手,頡利應該就在他們中間!”
“原來是這樣,娘子,你受苦了,哎呀,看你麵色憔悴,人也瘦了好多,我真是心疼啊!”
翟珊俏臉泛紅,忙小聲提醒道“相公,彆說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卿卿我我的,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哎呦,娘子說的是,我一見到你就什麼都忘了!”
可這種時候,大家都緊張到極點,誰還能察覺到這對夫妻久彆重逢的溫情啊?
侯五依然分析道“適才聽幫主夫人所言,這些突厥殺手是真沒少折騰啊!幫主,你看出來沒有?他們設計把我們引誘到閻羅殿圍殲,還有後來他們在咱們撤往千金堡的路上打伏擊,這兩件事應該都和他們營救頡利有關聯。我覺得張道玄是想先一步將我們這些障礙鏟除,為他們把頡利帶回這裡鋪平道路啊!”
程懷亮當即讚同道“聽侯三當家這麼一說,這張道玄真是詭計多端哪!可眼下咱們該怎麼辦?一個覺班都已經夠棘手的了,咱們還怎麼對付對岸那麼多突厥人呢?”
翟珊道“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隻能先把覺班擊敗再說吧!相公,你且在這等我,為妻去去就回!”
“娘子!小心哪!”
翟珊點頭,往空中一縱,揮動雙鐧,跟空空道人和李恪一起力戰覺班。
眾人都在下麵全神貫注地觀察戰況,手心裡都捏了一把汗。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又出事了,驟然間,就見河水翻騰,咕嘟咕嘟直冒泡,好似燒開了一般,眾人所在的小島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
眾人猝不及防,都被震得跌倒在地,等他們爬起來,再往外看去,隻見河麵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隻巨獸張著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從漩渦當中露出頭來了!
張小七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娘的!這不是食人溝裡的那隻獨眼怪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