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情深!
熙熙攘攘的街頭,來來回回的人群,偶爾還有三兩個士兵舉著長槍左右巡邏。他們穿著裝統一,眼神明亮,時不時掃視四周有無流動商販或者形跡可疑的人。n再往北走,人流量漸漸減少,四周的房子也都是大門緊閉,但依然有巡邏的士兵時不時走過。相比熱鬨街頭上的士兵,這裡的相對步伐緩慢,眼神疲憊和懶散。n“這條街上大部分都是官家住宅,沒有商鋪。往前一點便有茶館,你要累了可以在那歇會兒。”淩四看到無瑕一直悶頭朝前走,想著她嬌小的身材定是容易累。n“我不累,趕緊走吧。”此刻的無瑕無心觀賞周邊景色,隻想快點到達目的地。n“為何咱們不乘坐馬車呢?”旁邊一輛紅木馬車快速馳過,無瑕二人不得不退到一側避讓。n“太過醒目惹眼,不適合咱們此行。”淩四有些無奈說道。n“哦。”無瑕有些尷尬笑了笑,隨即將步伐邁大了些。n“對了,淩四,好像去那城,需要經過一個叫城崖的地方,對吧?”走了一會,無瑕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著淩四仔細問道。n“嗯,是的,我們等下也隻能說去城崖釆山藥,不能說去那城,咱們要統一口徑。”淩四認真答道。n“可是那不是日出日落才可通行?”無瑕想起吉亜曾說過,挑眉有些發愁問道,此時天色還早,要等日落隻怕還有些時候。n“看來你已經打聽得很詳細了。”淩四笑了笑,眼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帶著一絲神秘,柔聲說道,“無事,我自有辦法。”n看了一眼笑若星光的淩四,無瑕又想起了北榷。那張臉與北榷的重疊在一起,有著一人的溫潤,和另一人的冷漠。那個人在乾什麼,他可有舍不得自己……n“無瑕姑娘,你怎麼了?……”淩四看到無瑕一個勁兒筆直往前走,根本沒看前方到底有無障礙,那瘦弱的背影和蒼白的步伐,分明顯示她此刻心事重重。n前麵一個老農正推著堆滿蔬菜的推車吃力緩慢走著,無瑕走得又快,眼看馬上就要撞到推車上。淩四猛的拉住無瑕胳膊,無瑕一個踉蹌往後倒,靠在了淩四胸膛。n“啊……怎麼了……”她還不知道剛才差點遇到危險,此刻也是一點懵懂地問著淩四。n“無瑕姑娘,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剛才差點撞上前麵農夫了!”淩四大聲說著,帶著一絲不悅。n那粗衣老農回看了一眼兩人,慌張得急推車子加快速度與他們保持距離。那種裝扮,非富即貴,自己一個賤民惹不起。n“哦……不好意思啊,淩四,我剛才想起我在城崖有個朋友,說不定咱們到那裡可以碰到他。”無瑕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怯怯地望著淩四。n淩四有點慌,剛才自己居然大聲吼她了。“無瑕姑娘,剛才是我的不是,不該對你吼。”n“你彆老叫我無瑕姑娘姑娘的,就叫我無瑕,那樣太客氣和疏遠了。剛才要謝謝你呢,不然我就摔倒了。”n無瑕捂嘴笑了笑,抬頭望了望頭頂的太陽,刺眼炫目,她連忙伸手微遮眼睛,但依舊讓自己看著陽光,想將自己眼中多餘的影子燒毀。n此時走得微微出汗,若是距離太陽更近,是否會更熱呢?那般光芒四射,隻怕近不了身便會粉身碎骨。n“無瑕,還是到茶館歇一歇吧,還有一段路程的。”淩四說道,先前提的那個茶館已經出現了。n無瑕未再反對,水壺中的水早已喝空,都怪自己早餐不應該吃那辣麵條,還特意要青燕多放了辣椒。現在是不覺得辣了,可嘴裡特容易渴,想必是調料多造成的吧。n茶館邊插著一塊大旗,黃色旗幟上寫著“閒來喝茶”四個大字,迎風飄揚,非常醒目。n無瑕發現這個茶館就是街道的頂端,再往前走就是樹木居多的小路了。n“客官,想喝什麼茶?”一個年輕小二走過來打招呼。n店內此時客人不少,有好幾桌。位置雖偏僻,但人氣還算旺。n“給我來小壺新摘的綠茶泡水。”淩四說道,“無瑕,你喝什麼茶?”n“你們這還有什麼茶呀?”無瑕望向小二。n“喲,姑娘,我們這茶可多著呢,您說,大部分都有。”小二咧嘴說著,露出小虎牙。n“桂花茶,可有?”無瑕已經在空氣中嗅到桂花的香味了。許是吃過滿嘴留香的桂花雞,所以對桂花香的印象尤其深刻。n“嗬嗬,真巧,今天新摘了一簍子嫩桂花,剛才也有客人點了。馬上給二位端過來!”小二甩了甩手中的毛巾,小跑著走向櫃台。n見無瑕在四處打量這茶館,淩四開口給她介紹這個茶館“這茶館去年換的老板,以前茶品單一,現在各式茶樣都有。雖然位置有些偏,但價格低,味道好,很多人都喜歡來此。”n“原先的老板為什麼不要這個店了?”無瑕問到。n“聽說長得五大三粗,去大獄塔謀了份官職。”淩四的聲音不大,隻讓無瑕聽到。n“大獄塔?”又是一個陌生名稱。n“關押犯人的地方。大獄塔和大理寺隸屬邢門。”淩四耐心解釋。n“邢門?還有什麼門?”無瑕越聽越糊塗。n“共有八大門,除去邢門還有銀門,管理城池內部銀庫兵門,管理和儲備軍隊兵力習門,負責教育和培養人才醫門,負責治病和研究藥材農門,負責種植大米,瓜果蔬菜,歸從官者所有工門,負責建築道路,房子法門,協助城主管理城池和進諫治城之道。”n淩四挑了挑眉,一一給無瑕解說。末了看無瑕點頭表示原來如此後又小聲說了句“每個城池官部都是如此分工的。”n無瑕眨了眨眼,又要想辦法解釋自己為何不清楚了。正欲張嘴,店小二端著托盤走了過來。n“二位客官,你們的茶到了。”n無瑕首先去聞了聞淩四的茶香,清淡發澀,澀中帶苦。她皺了皺眉“淩四,你喜歡這味道?”n“首聞淡,入嘴苦,片刻香,並且提神。”淩四將小青壺中的茶水倒入小杯,淺淺抿了一口。n無瑕嘟了嘟嘴,也將自己的桂花茶倒出來,一仰而儘,真是甜而不膩,讓人唇齒留香。n“淩四,我家不屬於任何一個城池,所以我不太懂這些。”無瑕對剛才的無知做了含糊的解釋。n淩四臉上淺淺的笑容依舊未散,在這略微炎熱的大中午讓無瑕有種愜意的感覺。n他正欲開口說話,旁邊一桌客人由小聲說話變得凶惡,猛拍桌子,不知何事。n“他也欺人太甚了吧!哼,吉娃子每天出去掙錢,那畜生仗著家裡有人當官每日去騷擾吉嬸,這次差點鬨出人命,還如此囂張!”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子怒氣衝衝叫著。n“沒辦法啊,那地方他就是土地爺,誰敢不順從他。”另一個男子一臉無可奈何。n淩四未再出聲,無瑕也不打算繼續聽,她沒想法去多管閒事做爛好人。可是接下來她聽到的內容讓她驚呆了。n“吉亜那孩子也是可憐,從小父親不在身邊,還要照顧母親。現在母親好了卻……哎!”胡子男嗓門依舊大著,絲毫不介意被旁人聽到。n“你說的是哪個吉亜?城崖的吉亜?”無瑕一個箭步起身奔至胡子男那一桌,淩四海來不及反應。n兩個男人詫異望著突然出現的美人,一身裝扮都是上好布料,根本不可能會跟他們這種平民有任何交集。n“喂,說話啊!”無瑕狂拍桌子數下,整個茶館的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淩四站到無瑕身側,眼神冷冽地望向四周,眾人又都埋頭喝茶去了。n許是被無瑕大嗓門尖吼清醒,亦或是被淩四身上的殺氣嚇清醒。胡子男趕緊回答“是的,姓吉的隻有城崖那一家啊……”n“他家在城崖哪個位置?”無瑕追問,那個賣水果的少年又浮現在自己男孩,揮之不去。n“他家就在一片蘋果樹中間,那片就他們家種了蘋果樹。”另一個男子弱聲說著,滿臉恐懼。n“誰是土地爺,他母親怎麼了?”無瑕緊緊逼問。n“嗯……李麻子,大家都叫他李爺。平日好美色,吉亜母親以前臥病在床他少見,現在身體好了可以出門,被那李爺撞見便想……”男子支支吾吾說著。n無瑕緩了緩神,抱拳對二人道謝,拉著淩四回了自己桌。留下二人心有餘悸又不敢相信,這兩個貴族人士還給自己這種平民說謝謝?n“淩四,你再喝點,我們就走吧。他們說的那個吉亜,是我朋友。”那小子說要報恩,連她名字都沒問,不知道還記得不。n“走吧,待會吃點乾糧,等進了城崖後再好好吃飯。”淩四把剩餘的茶水倒進隨身攜帶的水壺中,又幫無瑕灌好,柔聲說著。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