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痕,情起難知!
蘇淺雪便是早早兒地避開了,也還是難免於難。
一行人去到了東方霆的麵前,就見蘇景容正站在一旁,而大殿中央跪著一個人,應該就是蘇景容抓到的可疑人。
“父皇。”東方清恒走了過去,想要行禮,卻是在抬手的時候,扯到了手臂上的傷口,疼地眉頭一皺。
阮玉真心疼地說道“皇上,恒兒被火燒傷,這左胳膊燒傷了好大一塊,怕是以後要留一大塊疤了,到底是何人這麼歹毒,竟然想要置恒兒於死地?”
蘇淺雪看了東方清恒一眼,其實先前張禦醫給東方清恒處理傷口時,她看著那血肉模糊的樣子都覺得疼,可東方清恒連眉頭都沒擰一下,怎的這會兒到這來了,抬個手就疼的不行了?
這時,二皇子東方閔月走了進來,拱手道“父皇,聽聞太子皇兄出事,怎麼樣,皇兄無大礙吧?”
說完之後,還擔憂地看向了東方清恒,倒是一臉關心的模樣。
東方清恒回道“讓二皇弟擔心了,本宮並無大礙。”
“好了,大司馬,你說吧,這人是你在哪兒抓到的。”東方霆看向了蘇景容。
蘇景容拱手道“這人是臣在太子妃行宮外發現的,當時見他鬼鬼祟祟地從太子妃行宮離開,臣就覺得不對,便上前將他攔下,誰知還不等臣盤問,就聽到人大喊行宮走水,所以一邊趕緊安排了人手撲火救太子和太子妃,一邊將此人送來了皇上這邊,想來在皇上龍威麵前,他不敢不招。”
東方霆微微頷首,而後又看向了那個宮人打扮的人,“說,這行宮大火,是否與你有關?!”
那人抖如篩糠,措辭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皇上,這……這不管奴才的事兒啊,奴才也隻是湊巧經過,夜裡太黑,奴才蠢笨,走錯了地兒,才急急忙忙地又離開了。”
“好一個走錯了地兒,你倒是說,你原本是想去哪兒的?”東方清恒突然開口問道。
那人愣了一下,“奴才準備去如意公主的行宮的……”
“那你真的是蠢笨如豬了,這如意公主的行宮,與本宮和太子妃所在的行宮,一個南一個北,這你都能走錯,也是佩服了。”東方清恒一臉的譏諷。
那人一直低著頭,“奴才的確蠢笨如豬,所以才會走錯了地兒,被大司馬誤會了。”
東方清恒看了看自個兒被傷的手臂,“大司馬隻瞧見這人鬼鬼祟祟,難道就沒有發現其他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一聽見東方清恒將矛頭又對向了蘇景容,蘇淺雪不由地心一緊,忍不住往蘇景容那邊看了一眼。
隻見蘇景容走到那人身邊,一把抓起那人的手,“臣靠近時,就聞到他身上有股子火油味兒,所以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模樣鬼祟。”
說到這兒,他低頭看了一眼那人的手,“果然不出所料,他手指甲縫兒裡,還有火油殘渣。”
那人驚慌失措地想要抽回手,蘇景容倒也沒用力,由著他縮回了手,正因為他這個樣子,完全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倒也不需要蘇景容再多說什麼了。
東方霆氣地拍案而起,“放肆,竟然敢加害太子和太子妃,你有幾個腦袋?”
“幾個腦袋他怕是不知,但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若背後無人指示,兒臣是不信的。”東方清恒一臉咄咄逼人的樣子。
雖然這話沒有針對誰,但是一說完,眾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瞥向了東方閔月。
阮玉真這心裡從來就隻有這唯一的兒子東方清恒,所以,當下也是懷疑到了東方閔月的頭上,隻有他才有這動機想要東方清恒的命。
又想到東方清恒那受傷的手臂,更是心疼地當即就忍不住說道“二皇子,你捫心自問,是否問心無愧?”
東方霆倒也沒攔著,想來也是打算借著阮玉真的嘴,問出這樣的話。
東方閔月滿眼的無辜,那溫潤的麵龐上露出一絲難過,“就因為之前奏折一事,母後就懷疑兒臣想要對太子皇兄不利?”
阮玉真輕哼一聲,“這事兒還用懷疑嗎?這能與你太子皇兄一較高低的也就你了,你肯定是巴不得你太子皇兄命喪黃泉,到時候,哪怕你隻是個賤婢生的,也能一飛衝天。”
東方閔月聽到那“賤婢生的”幾個字,眼底閃過一絲陰騭。
麵上卻還是那般傷心,“父皇,母妃的出身兒臣無法選擇,兒臣能選擇的就隻有兒臣自己的人生,難道兒臣努力進取也錯了嗎?就因為兒臣不是太子,所以兒臣的一切努力,在旁人看來都是為了搶太子之位嗎?難道,非要兒臣碌碌無為,平庸地過這一輩子?”
蘇淺雪從來不評判這皇室中的人,誰好誰壞,因為根本評斷不出來。
東方霆子嗣不多,其實是好事,在這波詭雲湧的皇宮中,那看不見摸不著卻是鮮血直流的鬥爭,總是那麼的讓人不寒而栗。
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
所以她自從入住東宮那一日起,終日惶惶不得安寧。
一入宮門深似海,她便是再與世無爭,怯懦退讓,怕也是終究不能獨善其身。
也是時至今日,她才算真正見到了東方清恒的真麵目的一角。
所有人都隻道他,獨斷專行,霸道不講理,雖是夏武太子,卻擔不起一國儲君之名。
他不管不顧地將她帶回東宮,與強搶民女無異,就這樣的太子,誰敢放心夏武的將來。
隻是,當今聖上是傻子嗎?若是傻子,又豈能做這夏武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