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痕,情起難知!
“夫人,這殿下又留宿在太子妃那邊了。”紅兒提心吊膽地說道,因為這話一說,李如肯定會暴跳如雷的。
果不其然,正在照鏡子的李如,一聽到這事兒,當即就將梳妝台上的鏡子直接揮到地上去了,“她有什麼好的,紅兒你說,她蘇淺雪有什麼好的,就因為那張絕色的臉嗎?可如今那臉也已經破相了啊,怎麼殿下還這麼著迷她!”
她嫉妒地要發瘋,明明鏡中的自己,也是那麼年輕,那麼貌美,為什麼東方清恒從來不多看她一眼。
她可不相信什麼真愛,這後宮中,哪有那麼多真愛,無非都是喜歡好的皮囊而已,誰不是趁著年華正茂時,多為自己爭取一些,誰也不想沉入這後宮,都想要一飛衝天。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爭鬥,看不見的硝煙。
不過是看誰的手段更高明罷了。
“對了夫人,還有一件事,奴婢安排的人回來還說,太子妃今兒個叫了崔姑姑過去說話,隻是她在外麵,沒能聽到她們在殿內交談了什麼,隻知道崔姑姑離去的時候,神色不大好。”
李如眼睛一眯,“太子妃找崔姑姑作甚?”
紅兒搖了搖頭,“這個,奴婢沒能打探到。”
“你安排的人,得想辦法混進殿內當差啊,光在外麵,能知道什麼?”
“……是,奴婢會讓她努力的。”
“行了,我要睡了,這天兒本就冷,我的心啊,更是冷的不行。”李如說到後麵,更像是自言自語。
她轉身上了床,紅兒吹熄了燭火就離開了。
又是一個不眠夜。
蘇淺雪睜開眼睛的時候,東方清恒已經離開了,而她也得起來去給阮玉真請安了。
有這麼巧,去的時候,阮香秀又在,姑侄倆有說有笑的,連她來了也都沒做理會。
蘇淺雪也不在意,隻管做好她該做的,她走了過去,跪下道“兒臣給母後請安,願母後鳳體安康。”
一如昨兒個,阮玉真與阮香秀兩人聊的入神,全然沒有理會還跪著的蘇淺雪。
蓉兒跪在蘇淺雪身邊,並攙著她的胳膊,怕她會跪不穩,畢竟她這膝蓋一而再地下跪,加上她身子也還沒有恢複。
蘇淺雪麵色如常,安安靜靜地跪在那,也不曾說一句,隻等著阮玉真“看”到她。
姑侄倆又攀談了近一盞茶的時間,阮玉真才看向了蘇淺雪,“你說你,跪在這也不吭聲,本宮都沒注意到,行了,快起來吧。”
“謝母後。”蓉兒趕忙扶著蘇淺雪站了起來。
離開了阮玉真的寢宮,蓉兒就擔心地說道“太子妃,這該不會您每次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她都這樣對您吧?”
蘇淺雪淺笑一聲,“那又如何,不過是多跪會兒,又不會吃了我。”
“可,可長此以往,太子妃的膝蓋如何受得了啊,而且,您還在恢複期,可不能這樣被折騰,怕是以後會留病根子啊。”
“我又不是舞姬,指望著這雙腳活下去,就算是會留下病根子,也隻不過是行走時有些不方便罷了,但是如果不請安,又或者是不滿母後所為,隻會讓母後不高興,到時候更麻煩。”
蓉兒卻苦著一張臉,“即便如此,太子妃也不能就這樣讓皇後娘娘欺負了去,要不……將這事跟殿下說說?如果太子妃覺得不好說不方便說,奴婢可以開這個口,就殿下這麼在意太子妃的樣子,肯定會去找皇後娘娘理論的。”
“你倒是一番好意,可你又曾想過,若是與殿下說了此事,殿下去找母後理論,可終究是母子,頂多二人之間鬨得有些不愉快,到時候,殿下不高興,母後也不高興,殿下不高興,對我們就沒什麼好臉色,母後不高興,那以後我去請安,怕是更會不討好。”
蓉兒皺起了眉頭,正是覺得蘇淺雪說的在理,可,可這樣的話,豈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
“可奴婢還是覺得……如果不說給殿下聽,太子妃一直這樣委屈下去也不是辦法呀。”蓉兒心疼蘇淺雪。
蘇淺雪又輕歎一聲,“不說了,回去吧,我累了。”
這身子還沒恢複,特彆需要多休息。
“是。”蓉兒隻得是閉上了嘴巴,扶著蘇淺雪回去了。
“太子妃安。”柳自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淺雪微微一怔,又是這個拐彎的路口,她偏過頭,就見柳自寒纖塵不染地走了過來,那乾淨的氣質,倒是與這雪般配的很。
不似一些人,走在這潔白的飄雪中,那麼的格格不入,紮眼。
“柳禦史。”
“太子妃又是從皇後娘娘宮中請安回來嗎?”柳自寒聲音溫潤如玉,又如泉水汩汩,雙眸也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
“嗯。”
“太子妃身子不適,為何不乘坐轎攆?”柳自寒看著這走路都需要人攙著才能走的平穩的蘇淺雪,問道。
“我喜歡,走在下雪天裡的感覺。”如果不是宮道每日都會有宮人清理積雪,她還能踩在積雪上,哪怕會滑一跤,都是開心的,沒人會理解她的這種心態。
“看來,太子妃很喜歡雪。”
“嗯……”蘇淺雪輕輕應了一聲,而此時,天兒又開始下雪了。
蓉兒趕忙將蘇淺雪肩上的狐裘又裹緊了些。
蘇淺雪卻是抬起頭,看著這從天而下的雪花,微微勾起了嘴角。
柳自寒凝望著她,此時此刻,蘇淺雪靜謐的就像是一幅畫——雪中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