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痕，情起難知！
柳自寒萬般無奈，覺得無論怎麼說，柳老夫人都無法理解他的心情吧，隻能說一句，“如果孫兒一直遇不上喜歡的，那就一輩子不娶。”
“你……”柳老夫人一梗，半天沒說出話來。
方茴見氣氛不對，忙站出來打圓場道“老夫人您彆急啊，大人這兒已經有鐘意的姑娘家了。”
聽方茴這麼一說，柳老夫人瞬間消了氣，忙問道“是哪家的姑娘？寒兒，你怎麼不早與祖母說，平白的氣祖母一頓。”
柳自寒惱了那嘴快的方茴一眼，然後與柳老夫人解釋道“祖母彆聽方茴胡說，沒有的事兒。”
方茴吐了吐舌頭，又退回到一旁。
柳老夫人看著那有些緊張的柳自寒，可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是不是還沒跟人姑娘表明心意？”
柳自寒一噎，眉頭微蹙，“祖母，當真沒有的事兒，都是那方茴胡亂說的。”
柳老夫人又仔細瞧了瞧柳自寒的樣子，隻當他是不好意思承認，所以這心裡還是高興的，這柳自寒心裡有人了，想來這要娶妻生子的日子也不遠了。
柳老夫人回去之後，不多時，方茴來了，拱手道“老夫人叫小的來有何吩咐？”
“你與我仔細說說，你是怎麼知道大人有意中人的？”柳自寒既然不承認，閉口不言此事，柳老夫人便決定自個兒查查。
方茴回道“大人出宮時，渾身濕透，回來之後，又昏迷了，小的自然得給大人換身衣裳，隨後就見一枚翠綠的玉佩掉了下來，小的伺候大人這麼久，從未見過這枚玉佩，不過因為是從大人身上掉下來的，所以小的就放到了大人的枕頭底下，大人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找這枚玉佩，拿到手之後，就一直盯著那玉佩看著。”
“玉佩？”
方茴點點頭，“小的見到時，還打趣大人，問是不是誰家姑娘送的定情信物，大人聽了之後，臉上閃過一絲緊張，那樣子的大人，小的還從未見過呢。”
柳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之後，又問“大人先前進宮，所為何事？”
“這小的哪能知道，是皇上宣的大人進宮，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大人出宮時，渾身濕透了。”
“這大人進宮前，你可有見過這枚玉佩？”
方茴搖搖頭，“並沒有。”
“也就是說，進宮之後，大人才有的這枚玉佩？”
“應該是吧，但其實……也許是皇上賞賜的也說不定。”方茴也沒仔細看那枚玉佩，當時純粹就是想揶揄一下柳自寒而已。
“那你可見了那枚玉佩，是男子佩戴的，還是女子佩戴的？”
方茴仔細想了想，“那玉佩小巧玲瓏，不像是男子佩戴的，所以小的第一眼才會覺得是哪家姑娘送給大人的。”
柳老夫人微微頷首，心裡大概也琢磨了一下，這玉佩是柳自寒進宮之後才出現的，也就是說，那玉佩是柳自寒從宮裡帶回來的，既然是女子的玉佩，這宮裡沒有婚配的女子，除了宮女，就隻有一個如意公主了。
就宮女那微薄的月奉，肯定是不會有玉佩這樣的值錢的東西，不過也說不準是哪位主子賞賜給誰的。
但柳老夫人更相信，這會是那位如意公主送給柳自寒的，畢竟宮女還沒那膽子，放著活兒不乾，跑去送定情信物。
隻是，這柳自寒為何會渾身濕透？
“行了，你退下吧，回去好好伺候大人。”
“是，老夫人。”方茴拱了拱手離開了。
柳老夫人覺得，這姑娘估摸著，應該就是那如意公主沒的跑了。
柳自寒哪裡知道，這柳老夫人盼著他早點娶妻生子都盼著急了，什麼都沒有的事兒，也能等她勾勒出一幅宏偉藍圖來。
還在那兒竊喜著，若真是這樣，柳自寒就能當上駙馬爺了，這樣光耀門楣的事兒，能不高興麼。
而柳自寒卻在苦惱，這塊翠玉，他是還回去，還是留著……
若還回去，不就承認了當時在容清池的人是他了，當時他是為了救蘇淺雪才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可，也不知蘇淺雪若是知道當時的人是他，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覺得無顏麵對東方清恒了。
然而他更擔心的是，萬一這事兒被旁人知曉，於蘇淺雪的名聲更是一大損害，哪怕他是為了救蘇淺雪，卻也是不應該。
他是知道的，這蘇淺雪雖然是太子妃，卻一直不受人待見，想來在皇宮的日子，很不好過。
若是這件事等旁人知道了，怕是會給蘇淺雪帶來巨大的麻煩。
柳自寒擰起了眉頭，怪起了自個兒來，當時他就不該去撿這枚翠玉才是，如今，還也還不得，留又說不過去。
就該當時直接走人的，讓那翠玉掉在那兒，總會有人來撿走，還給蘇淺雪的。
如今倒好，自個兒將自個兒陷入兩難境地。
柳自寒不禁輕歎一聲，看著手中的翠玉直發愣。
翌日，蘇淺雪依然按時去給阮玉真請安，這次，倒是沒瞧見那阮香秀，而阮玉真也沒有故意刁難她，所以這次請安倒是很快，離開阮玉真的寢宮後，蓉兒還說道“沒有阮側妃在，皇後娘娘都沒有借口為難太子妃了。”
蘇淺雪看了她一眼，“這樣的話，可不要輕易說出口，當心惹禍上身。”
蓉兒愣了愣，“……是。”
堂而皇之地說皇後和太子側妃的不是，她一個小宮女怕是不要命了。
走到有拐角的地方時，蘇淺雪忽然停下腳步，頭往邊上一偏，看著那拐外處的路，那路上空蕩蕩的，除了雪，沒有人來。
蓉兒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太子妃瞧什麼？”
“記得幾次經過這兒，都能碰到柳禦史，今兒個是因為我從母後宮裡出來的早，所以才沒碰到？”蘇淺雪似是在問蓉兒，卻又似在自言自語。
蓉兒不解地看著蘇淺雪，“太子妃想要碰到柳禦史麼？”
蘇淺雪搖了搖頭，“隨口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