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痕,情起難知!
直到天兒明,雨兒停,東方清恒和蘇淺雪才起來了。
東方清恒看著不說話的蘇淺雪,“幫本宮的換藥吧。”
蘇淺雪點點頭,去櫃子上將傷藥拿了過來,然後坐在床邊,一手抓著東方清恒的手,一手拿著棉布沾著藥膏塗抹著。
她的動作很輕盈,生怕會弄痛東方清恒。
“本宮會派人去查,到底是何人竟然妄想要你的命。”東方清恒看著蘇淺雪的秀發,不禁伸手撥弄了一下。
“嗯。”蘇淺雪一時也想不到,會是誰這般大膽,就算是恨她,想要她的命,也不該在東方清恒在的時候下手,傷了她也就罷了,傷了東方清恒不怕皇家將整個夏武國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凶手來麼。
可是,仔細想想,能與她有仇的,除了女人,也還是女人。
但是,哪個女人有這麼大魄力,敢買殺手,在皇城堂而皇之的動手呢?
與她有仇的女人,除了東方清恒這東宮裡頭的這些,那就隻有昨兒個碰上的藍傾塵了,以藍傾塵的本事倒是能買凶殺人,隻是這藍傾塵真有這麼大膽子麼?
當然了,蘇淺雪雖然懷疑這藍傾塵有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卻從不懷疑女人的報複心有多可怕。
蓉兒端著一盆子熱水進來伺候洗漱了。
蘇淺雪替東方清恒更衣,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輕柔,如她的人一樣,溫柔似水。
但東方清恒心裡也清楚,從前,這溫柔似水或許是蘇淺雪的本真,但如今,這溫柔還是溫柔,隻是在這溫柔下,多了一些冷漠無情。
捯飭好了之後,東方清恒就離開了,而蘇淺雪也回了自個兒的寢殿。
剛到寢殿門口,就見到了雨兒在殿門口焦急地徘徊。
“雨兒?”蓉兒喊了一聲。
雨兒聽到喊聲,立馬回頭一看,見蘇淺雪回來了,立馬跑了過來,想要抓著蘇淺雪的手,卻又知道尊卑之彆,不能如此冒犯。
隻好跪到了地上,磕了頭,“太子妃,您可算回來了,奴婢……”
還不等她把話給說出來,蘇淺雪就打斷道“有什麼話去殿內說,這大門口的,是說話的地兒麼?”
說完之後,她就走了進去。
“是。”雨兒焦急不安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跟著蘇淺雪就進了殿內。
蓉兒看著雨兒那著急的樣子,“你怎麼了,有什麼急事麼?”
雨兒看向蘇淺雪,又跪了下來,“太子妃,您一定要幫幫奴婢啊,這李夫人實在是太……太難伺候了。”
蘇淺雪笑了笑,“你倒是大膽,竟然跑這兒來說自個兒主子的不是。”
雨兒撇撇嘴,“奴婢是真的受不了,這李夫人著實是難伺候,與太子妃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啊。”
“你這是想要回來伺候了?”蘇淺雪挑著眉看著她。
她磕了磕頭,“奴婢知道太子妃肯定有辦法讓奴婢回來伺候的,但其實以太子妃的身份,隻要太子妃一句話,李夫人和崔姑姑還能不答應麼?”
蓉兒搖著頭看著這雨兒,以前還覺得這雨兒有多機靈,眼下竟然說出這般傻話,不是說她想要回來是癡心妄想,而是她就不該說的這樣直白。
她是奴才,一個奴才來求主子,那得有個求的樣子,她這一來巴巴兒說一堆,說主子的壞話不算,竟還在這指揮蘇淺雪該做什麼,真是膽子夠大的,她是憑什麼以為,蘇淺雪會理會她?
這若換成彆的主子,怕是早就大怒罰了她了,哪裡還有她跪在這兒的,也就蘇淺雪性子好了。
蓉兒如是想。
雨兒一心想著回到蘇淺雪的身邊,哪裡想到自個兒說了錯話。
蘇淺雪沒有立刻回她,而是對蓉兒說道“蓉兒,去幫我拿些糕點來,我餓了。”
“是。”蓉兒看了雨兒一眼,就離開了。
隨後,蘇淺雪就說道“交代你的事兒你都辦好了?”
雨兒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還、還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回來做什麼?”
“那,那奴婢若是做好了之後,太子妃能讓奴婢回來麼?”
“自然能。”
“那好,那奴婢就再撐一些時日。”
“撐?怎麼,給我辦事兒,很讓你受煎熬麼?”蘇淺雪微微蹙眉。
雨兒見她不高興了,忙搖著頭說道“不不不,奴婢沒那個意思,奴婢是說這李夫人太不知好歹,動不動就責罰奴才們,不管有錯沒錯,隻管她自個兒高興不高興,她殿裡的那些奴才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不像奴婢,還有太子妃這樣的好靠山,奴婢一定會好好地效忠太子妃的。”
論這溜須拍馬,這雨兒倒是一個好手。
雖然沒意識前頭說錯了話,但是這後頭還是找到機會就表忠心說好話。
蘇淺雪輕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我讓你去李夫人身邊做什麼事兒?”
雨兒想了想,“太子妃不是讓奴婢回去李夫人身邊搜集她乾壞事的證據麼,然後還讓奴婢在李夫人的每天都會食用的燕窩粥裡下藥麼,這肯定是慢性毒藥吧,不過奴婢想不明白,既然太子妃讓奴婢給李夫人下了慢性藥,那還要搜查她乾壞事的證據做什麼,反正她也是要死的。”
雨兒說的很輕鬆,還順帶問出了心頭的疑惑。
蘇淺雪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眼眸中盛的是失望。
不是失望雨兒不該問的也問,而是從雨兒說出這番話時,她就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