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痕,情起難知!
東方清恒頓了頓,然後笑了起來“父皇說的是,兒臣真的要好好的感謝父皇,當然了,也要感謝母後,若非您們的成全,也就沒有現在,兒臣坐在這與太子妃親密無間了。”
“而今,你們已經成親多時,當初不慎失去了一個孩子,如今,也該繼續努力,早點開枝散葉才是。”東方霆又說道。
東方清恒點了點頭,“兒臣知道。”
“知道就好。”東方霆與阮玉真現在,對蘇淺雪已經沒有偏見了。
“不多說了,景容與如意也趕緊吃完這回門飯,早些回去,早生貴子。”阮玉真岔開了話題說道。
東方如意一聽到這話,紅了臉,卻也趕緊吃了起來,雖然這些不過是些老古話,可她卻最願意相信這番話了,早些回去,早生貴子,這不正是她盼著的事兒麼。
所以,她隨便吃了幾口就說飽了,而蘇景容自然也是吃不了多少,她見蘇景容不吃了,就趕緊拉著他起身,準備回去了。
這回去的越快,生的越快。
東方如意想沾著這些好話,早點兒回去大司馬府。
阮玉真見到她這般猴急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皇上您看看,這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心隻惦記著婆家了。”
東方如意羞赧不已,與蘇景容一塊兒向東方霆和阮玉真告了辭。
隨後又跟還坐在那兒的東方清恒和蘇淺雪打了聲招呼,蘇景容與蘇淺雪對視了一眼,明明隻匆匆看了一眼,東方如意就將蘇景容拉走了,可蘇淺雪卻覺得那一眼,仿佛能穿越地老天荒一般。
望著蘇景容與東方如意攜手離去,她的心好像徹底丟了。
再也拾不回來了。
“太子妃何以這樣豔羨地看著旁人恩愛,有本宮在呢。”東方清恒看似寵溺地說了一聲。
蘇淺雪隻是淡淡地笑了一聲,並沒有說話,旁人也隻當她是害羞了。
一路走回東宮,蘇淺雪心裡想了許多。
若要理清楚她都想了什麼,怕是理不清的。
她這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對她來說,是最艱難的一個問題。
不過,不論以後怎麼走,首先她答應了棗兒的事兒,得幫人家辦到了。
望著那筆直的宮道兒,看似有儘頭,卻每每在走到頭的時候,又拐出另一條道兒來,就像是在走迷宮一樣,不停地兜兜轉轉,如果找不到出口,就會一輩子困在這裡,轉不出去。
回到了東宮,蘇淺雪便坐在了梳妝台前,一直盯著鏡中的自己看著,那額頭上的紅色花鈿像是閃著光芒,她抬手摸了摸,就能摸到那花鈿背後那道不平整的疤痕。
蓉兒看到她這樣,以為她難過這去不掉的疤痕了,於是出聲安慰道“太子妃,您這其實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是疤痕的,有花鈿的遮蓋,反倒是更好看了。”
可蘇淺雪哪裡是在意這些,她現在就算是滿臉的傷疤也沒事兒,因為最想要在意的人,根本不會在意,那她又何必去在意疤痕不疤痕的呢。
隻是,看著這道疤,她就想到了她這一路走來所經曆的,如今蘇景容還活著,她不用惦念著該如何給蘇景容報仇了,可她不能忘了自個兒,既然開了這個頭,就要順著這條血路走下去。
哪怕會迷失方向,但最終的目標隻有一個,但凡不讓她好受的,她也不會讓對方好受。
這,將是她往後餘生的意義,沒了心,冷了情,可還要活著,若要活著,就必然要與人爭鬥,不然如何活下去,那些人可沒有這麼善良。
蓉兒見蘇淺雪沒有理會她,還以為她的安慰不到位,正要組織語言,再說上一番的時候,卻被棗兒拉住了。
她回頭看向棗兒,隻見棗兒直對她搖頭,她疑惑不解,棗兒也沒解釋,也不方便解釋,隻能是一個勁兒示意她不要再多話了。
好在蓉兒也不是那種一意孤行的人,所以棗兒這麼提醒她,她自然不會傻著還繼續說下去了,而是閉上了嘴巴,安靜了下來。
直到出去之後,她才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說?”
“你沒看出太子妃在想事情麼?”
“看出了啊,太子妃摸著額頭上的疤,不就是在想這個麼,所以我才想著要去安慰一下太子妃啊。”
棗兒聽了直搖頭,“太子妃這哪裡是在想這個,你可有在她臉上看到一絲難過?”
蓉兒也搖了搖頭,“倒是沒有。”
“那不就是了,若太子妃真是在難過這道疤影響了容貌,又何以看不到一絲傷心之情,所以,太子妃是在借著這疤想彆的事兒呢,她沒有回應你的話,就說明她還在想著,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打擾她。”
蓉兒癟著嘴,“我就說我太蠢笨,什麼事兒都看不透,若非你提醒,怕是剛才我要惹得太子妃不高興了。”
“沒事兒,以後有我在邊上,可以提醒你。”棗兒安慰道,好在這蓉兒不是個難說話的,更不喜歡與人計較什麼,不然換做其他的宮女,被她這麼攔著不讓說話,心裡早不痛快了。
也難怪這蓉兒如此蠢笨,可蘇淺雪依然願意將她留在身邊了,對蘇淺雪來說,機智固然好,但好相處,為人真誠忠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