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痕,情起難知!
阮香秀趴在那冰冷的地麵上,喊也不能喊,叫也不能叫,隻能絕望地看著殿門口。
她便是想要爬過去都是艱難的,翠兒想要進來看一眼,可是殿門口已經有人守著了,不讓她進去了。
阮香秀什麼也不能做,隻能哭著,無聲地哭著,她多喜歡蘇淺雪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啊,她現在這個樣子,簡直比死還難受,
大理石的地麵特彆的涼,阮香秀趴在那,整個人都是冰冷的,如果不是她還喘著氣,真的就跟死人無異了。
那眼淚嘩嘩地往下掉,每一顆淚珠都代表著一個回憶,一個她與東方清恒之間的回憶。
小時候,東方清恒去哪她就去哪,偏偏就是那一次,東方清恒要去校場,她沒能陪著一起,結果,東方清恒在那裡遇見了蘇淺雪……
至今,她都是悔恨的。
如果當初她跟著一起了,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東方清恒的世界裡不會有一個叫蘇淺雪的人在,隻會有她阮香秀一人。
蘇淺雪蘇淺雪,什麼時候起,蘇淺雪就成了她與東方清恒之間最大的阻礙。
她與東方清恒十幾年的感情,都是笑話嗎?為什麼隻有她在意,而東方清恒卻一點也不在意,便是她害了宋妍又如何,那東方清恒為什麼不自己過來找她算帳,為何要讓蘇淺雪來。
明知道蘇淺雪肯定容不下她,就像是換做是她她也容不下蘇淺雪一般,這蘇淺雪來了,她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阮香秀瞧了瞧自個兒現在這副德行,便是再恨也沒有用,她現在這樣子,就是在等死。
如果老天憐憫,讓她早點死,也就早點得到解脫,如果老天狠心,那她就要多受折磨。
可是……她現在隻想再看東方清恒一眼……
東方清恒是她的心魔,如果不能再見東方清恒一麵的話,她死也不瞑目。
阮香秀想要從地上起來,掙紮了幾番都還是失敗了,那地麵實在是太涼了,涼的她的心都是冰冷的。
她趴在地上,慢慢絕望,不再掙紮,而是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望著那門口,多希望東方清恒能走進來,能抱起她,能喊一句“秀兒”。
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來,阮香秀永遠記得,她六歲那年,東方清恒握著她的手說,“秀兒,你快快長大,長大以後,我娶你好不好?”
那句話,她至今刻在心上,當時她很用力地在點頭,她當然願意嫁給東方清恒,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東方清恒,雖然,從妻變成了妾,可她也是開心的,隻要能留在東方清恒身邊,妻妾無所謂。
隻要東方清恒心裡有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她一直以為,童年時的美好畫麵能夠保持一輩子,可卻是永遠停留了在了六歲那年。
長大以後的東方清恒再也不看她了,再也不喜歡她了,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引不起東方清恒一丁點注意,即便是有注意,那也隻是因為蘇淺雪。
“表哥……你那麼愛蘇淺雪,難道就沒看到我也那麼地愛你麼?”阮香秀在內心呼喊著,她多希望她的心聲能夠傳到東方清恒的心裡去,這麼多年的陪伴,這麼多年的愛戀,難道就這樣付諸東流了麼?
意識一點點地渙散,視線一點點地模糊,阮香秀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眼角還有未乾的眼淚,內心還有無儘的不甘。
她以為,她就要這樣帶著不甘心,帶著眷戀,離開人世,卻不想再睜開眼,看到的不是昏暗不是業火,而是一個熟悉的地方。
“側妃,您終於醒了。”翠兒哭著看著阮香秀。
阮香秀側頭看向了翠兒,雖然她對翠兒也沒多好,可翠兒怎麼說也是她的心腹宮女,怎麼都是向著她的。
這時,芝兒走了過來,說道“阮側妃醒了,若不是翠兒走投無路之下跑來皇後娘娘這裡,拚命求皇後娘娘幫幫你,隻怕你現在已經去見閻王了。”
阮香秀又看向了翠兒,沒想到,是翠兒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而她的這個姑母阮玉真,她也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感謝。
那是她姑母啊,親姑母啊,她出事,阮玉真卻還要等著翠兒拚命求著,才肯出手幫忙,可,到底阮玉真還是心軟了,換做彆人,大概阮玉真是不會理會的,可阮玉真還是救了她,不然現在她就是屍體一具了。
隻是現在,她無法開口說話,十指也一陣陣鑽心的疼,哪怕現在十根手指頭已經包紮好了,可她心裡也清楚,蘇淺雪是讓人直接敲碎了手指骨,是碎,不是斷,根本好不了的。
這蘇淺雪麵上看著無害,可折磨人的手段還真是讓人不寒而栗,如果不是阮玉真心軟救了她,隻怕現在她已經被活活疼死了。
想到這,阮香秀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騭。
翠兒對芝兒說道“側妃被割了舌頭,現在無法開口說話,她心裡肯定也是很感激皇後娘娘的。”
聽到翠兒的話,阮香秀趕忙點點頭,既然老天爺讓她活下去,她自然不能辜負了老天爺的一番心意。
芝兒微微頷首,“那側妃好好休息吧,這是皇後娘娘的寢宮,有皇後娘娘在這,誰也不敢來拿側妃你如何的,側妃安心休養便可。”
翠兒朝芝兒欠了欠身子,“多謝皇後娘娘,多謝芝兒姐姐。”
芝兒嗯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