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無痕,情起難知!
東方霆神色憂鬱,帶著一絲悔意。
如果當初他努力爭取的是她,是不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看到東方清恒和蘇淺雪彼此如此努力對待彼此好,他這個做父親的,竟然羨慕了。
隻是現在想什麼也沒用了,當初人在身邊他沒有珍惜,如今人都早已成了他人的了,他再在這後悔難過有何意義。
可思念就像是藤蔓一樣,將他的心纏滿了,這二十多年過去,他的心已經被纏的密不透風了。
東方霆起身,去了書架旁,取了放在最高處的一個長形錦盒。
他將錦盒放在桌上,打開來,取出了裡麵的一個卷軸,打開一看,竟是一幅畫,畫上畫的,正是琅國皇後——鄔慈仁。
那個當年他發誓要娶,卻為了皇位,而讓他傷了心的女人,之前東方清恒跪求他的時候,說寧可不要當這太子,也要去救蘇淺雪時,讓他想到當年,那個願意為了鄔慈仁什麼都不要的人,不是他,而是那琅國的太子,而今的琅國皇帝。
鄔慈仁傷了心,離開了他,跟著那琅之山去了琅國,當了這琅國皇後。
為什麼,他也愛她,她跟了他,一樣也可以當皇後。
當時他想不通,隻覺得是琅之山搶了他心愛的女人,所以恨透了琅之山,便在登基之後,斷了與琅國的來往。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才漸漸地看明白,鄔慈仁要的不是什麼皇後不皇後的,而是能有一個人滿心滿眼的隻有她。
而他做不到,他的心裡,除了鄔慈仁,還有那皇位,那個時候,是他和東方駿鬥的最激烈的時候,一招不慎,就會萬劫不複,可是一旦勝利,他就能使這夏武的皇。
所以那個時候他一心想著,先奪得皇位,然後就能帶著他最心愛的女人一起,當這夏武最尊貴的人,他覺得鄔慈仁能理解他的。
以至於在抉擇的時候,他不想放棄皇位,不想放棄很快就能到手的權利,可他也並沒有放棄鄔慈仁,隻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深深地傷透了鄔慈仁的心。
回憶就像是找到開閘口的洪水一樣,奔湧而來,東方霆看著手中鄔慈仁的畫像,那是他最愛的人,當初他也曾為了鄔慈仁跪在禦書房門口,求先皇將琅國敬獻的靈丹給他去救鄔慈仁,那個時候他和鄔慈仁還深深愛著彼此。
可先皇嫌棄鄔慈仁隻是個孤女,不想他與她有過多的來往,說靈丹可以給,但必須在鄔慈仁好了之後跟她斷了來往。
記得那時,他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在禦書房外足足跪了一天一夜。
可他不答應與鄔慈仁斷絕來往,先皇就不答應給靈丹,所以他最後才會直接去找琅之山,大概……上天也注定好了的吧。
本來這琅之山與這鄔慈仁哪裡會有什麼交集。
是他去求了琅之山,求他能不能再拿一枚靈丹來,為了能讓琅之山同情,他帶了琅之山去見了鄔慈仁,也是那一次,琅之山第一次見了鄔慈仁,便是一見鐘情。
那時他哪裡知道,隻知道琅之山當即就答應回琅國再取靈丹,他隻當是琅之山同情心泛濫了,卻不想那個時候琅之山就已經打起了鄔慈仁的主意。
但那個時候鄔慈仁愛的是他,對於琅之山一直都是保持距離的,是他自己,親手一點點地將鄔慈仁推向了琅之山……
想到這,東方霆隻覺得心口疼的不行。
他默默地卷起畫卷,放回了錦盒中,然後蓋好錦盒,放回了原位。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東方清恒和蘇淺雪到了阮玉真的寢殿,此時的阮玉真剛睡醒起來,這自打懷孕之後,她都特彆注意,除了擔心東方清恒之外,剩下的就是好好養胎了。
如今已經出懷了,雖然還不算大,她正半躺在榻上,撫摸著肚子,感受這個小小生命的存在,滿臉都是母性的光輝。
“娘娘,殿下和太子妃來了。”芝兒來通報了一聲。
阮玉真一聽這東方清恒來了,立刻坐直了起來,“恒兒來了,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讓殿下進來。”
“是。”
隨後,東方清恒就帶著蘇淺雪走了進來,在阮玉真的眼裡從來就隻有東方清恒的存在,對蘇淺雪,不橫眉冷對,就算是不錯了。
而蘇淺雪也已經習慣了,本來也就無所謂,如今依然無所謂。
阮玉真盯著東方清恒看了好一會兒才笑道“好,好,恒兒沒事兒就好,母後才放心了。”
“母後現在身體特殊,還是多休養為好,兒臣就不打擾母後了,兒臣告退。”東方清恒也隻是為了來告訴阮玉真一聲,這阮玉真知道他安然無恙了,放心了,那他自然可以離開了。
阮玉真還想和東方清恒再多說會兒話的,可是看這東方清恒這麼急著走,也隻好作罷,“嗯,你也回去多休息,這好不容易痊愈了。”
“知道了,兒臣告退。”
從頭到尾,阮玉真也沒看這蘇淺雪一眼,主要也是她在意這東方清恒的身體情況了,這蘇淺雪又沒什麼事兒,她自然沒功夫多瞧一眼,更何況這蘇淺雪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她自然就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