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無邊!
“當年林家被流放充奴,是因著他是林家獨子,才幸免於難,至於他與謀反是否有所牽連,還尚無定論。現在,他懷著罪臣之子的身份,初入官職就掌控上萬軍馬,連我等朝中文官都不服,更何況是邊關將士?!將士們浴血沙場,為我東楚儘職儘責,卻還不及一個罪臣之子的地位高,到時軍心不穩,亂作一團,將如何收場啊。這既是對東楚不負責,也是對林小將軍不負責。不如讓他屢立戰功,憑軍功和一身對我朝赤誠說話,到時,任憑誰都無法再否認林小將軍,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nn蕭城微眯雙眼“可如今蒙特丹屢次犯境,我朝中能用之人寥寥可數。林小將軍是唯一一位與蒙特丹交過手的將軍,朕還真想不出,除了林煜還有那個更適合這個官職。”nn戰蓓拱手“老臣鬥膽,願舉薦一人。”nn“何人?”nn“犬子戰欒!”nn果然……nn“犬子戍守邊關多年,與邊關將士同吃同住,儘職儘責。雖未與蒙特丹打過仗,但兵法戰術皆十分嫻熟,在軍中他稱第二,無人能堪得上第一。如此,不如讓犬子前去平叛,以解燃眉之急。”nn如果應了,那麼,戰蓓便同時兼了朝中文武兩大勢力。若戰欒真的贏得勝利,僅憑軍功便可成為東楚之最,獨占鼇頭。戰蓓的算盤打得響,蕭城才不會如此容易就答應呢。nn可戰蓓此番準備充分,不給蕭城一絲喘息的機會,他需要想出辦法回絕,卻沒有時間和借口。而戰蓓也拿捏住了他新帝登基的弱點,知道他沒有多少自己的勢力,不如戰家擲地有聲,若滿朝文武因此而罷工,他這個皇帝就不用再當了。nn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蕭城更加頭疼了。nn既然想不出辦法,蕭城便不說話,繼續閉目養神。nn做皇帝就有這個好處,他不同意,誰也不能公然僭越,替他做這個主。nn……nn朱兒正站在蕭逸麵前,神色炯炯,蕭逸看過寶青的親筆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這,真的可行?”nn朱兒重重點頭,表情無比認真。nn蕭逸狐疑“真的不是你模仿你家小姐的筆跡,故意陷害我?”nn朱兒拚命搖頭,在空中焦急地比劃著,她不會寫字。nn蕭逸見她如此捉急,不由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與你開個玩笑,竟如此認真。”nn朱兒知道自己被耍,揚起拳頭要揍,蕭逸立刻指著她說“你若和我打架,我便不幫你家小姐了。連累你家小姐受苦,休要怪我!”nn朱兒懸在半空中的拳頭就這樣放了下來,想了想,她退後一步,向蕭逸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被高高束起的頭發,因著這個動作,都變得淩亂不已。nn頭頂,蕭逸的笑聲越發大了。nn“哈哈哈,你這小嬌娥,當真是單純得可愛。你家主子能有你這樣的貼身侍衛,也是她的福氣。”nn朱兒起身,一雙眼睛閃著灼灼之光。nn“是是是,我答應你了。但憑我一人之力,恐也無法做到。你必須找個人帶我入宮,最好是無人可以阻攔的那種,你可能做到?”nn朱兒眨眨眼睛,重重點頭,表示同意。nn……nn日落西山,戰蓓與蕭城的對峙仍分不出勝負。nn蕭城是個勤勤懇懇的好皇帝,白日裡大半的時間都在批閱奏折,餘下的時間也是找幾個大臣商議國事,如此枯燥又乏味的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堅持的,比如說現在……nn他極有耐心地與戰蓓大眼瞪小眼,群臣早已沒了白日裡的激情和力氣,一日下來不吃不喝,在冰冷的地上一跪便是一日,都是在咬牙堅持著。nn戰蓓時不時地咳嗽一聲,年歲已高的他,身下雖墊著軟墊,但多少還是有些吃不消。nn大殿內的奏議越來越少,詞窮的群臣發現,蕭城絕非他們想的那般年輕氣盛。他很穩重,懂得策略,知道他們不過是仗著戰丞的威嚴才敢如此大肆地在殿上彈劾林煜,實則並沒有多少真材實料。隻要蕭城不鬆口,他們也不能改變什麼。nn“皇上……”戰蓓想了想跪身拱手,蒼老的聲音充滿了誠懇“皇上且聽老臣一言吧,前方軍情迫在眉睫,若是再拖延,恐怕會貽誤戰機。蒙特丹已兵臨城下,臣請皇上立刻下令,命犬子帶兵出征,以解邊關燃眉之急。”nn群臣隨著跪直身體,拿起小木板兒剛要附議,就聽殿外傳來一聲極具威嚴的怒喝“皇上,萬萬不可!”nn眾人紛紛轉身,就見太後正一臉盛怒地走進來,身後還帶著段大學士。nn“母後?您怎麼來了。”蕭城起身。nn太後掃了眼眾人,淩厲的目光最終落到戰蓓身上。“哀家來就是要告訴皇上,若皇上任用戰欒,便不要再認哀家這個母後了!”nn段大學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皇上為老臣做主啊!”nn……nn煊正殿內鬨得不可開交時,寶青正在壽康宮裡為謝氏擦眼淚。nn謝常茹是段大學士的繼任夫人,原夫人病逝後,她奉旨入府。年輕貌美又知書達理的她,很得段大學士喜歡,兩人年齡上差距雖大,也算得琴瑟和諧。nn段大學士堪稱東楚最有學問之人,負責太學教務,還掌管典籍司務,乃兩朝帝師,在朝中炙手可熱,很得尊敬。他知道太後喜歡佛理佛法,便將東楚百年來所有相關佛經儘數整理後獻給了太後,太後一感動,賞了他許多金銀,還派遣錦墨親自送到大學士府以示誠意。nn這本是件喜事,卻不想謝氏送錦墨離府時,與打獵歸來的戰欒撞個正著。nn“從未見過這般野蠻人,若不是三王爺相救,恐怕我早已死在他的馬蹄之下了。這裡是京都,是天子腳下啊!他就算不顧及我家相公的顏麵,也要忌諱著王爺,忌諱著皇上吧……嗚嗚嗚……”nn謝氏哭得十分傷心。她衝進壽康宮時一身灰土還未撣儘,樣子狼狽毫無儀態可言,看來是真的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