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無邊!
“我發現,我再一次看錯你了。我以為你要嫁的是皇上,其實並不是這樣,你要的,不過隻一個蕭逸而已。”nn“你胡說八道!”寶青急了,目光犀利地看著他。nn“胡說八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蕭城捏起了她下巴,讓她的唇撅起來扭曲成奇怪的形狀“還是,你想向我證明,我所有的猜想都是鬼扯,我才是你的心,你的肝,沒有了就一天都活不下去的人。”nn說著,他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捏著她的臉,低頭作勢要吻她。nn原來,他都聽到了。nn寶青皺著眉,閉著眼睛,一副隨時就死的模樣。nn蕭城並沒有吻下去,而是在即將觸及她唇瓣的一刻鬆開了她。後退了幾步,與她保持距離。她的表情再次傷到了他,原來,她竟如此厭惡他。nn蕭城冷笑幾聲,“嗬嗬,我真傻,要你證明什麼呢,你根本不必證明。因為,沒有我,你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nn寶青的後背陣陣發涼,她低著頭,不敢與他直視。憤怒中的蕭城,格外可怕,她隻覺得在他麵前,她就像一隻螻蟻一般隨時都可以被踩死。nn她的性命如草芥,可她必須活著,活著就要順從,順從就要討好。nn努力邁開沉重的步伐,她緩緩走到蕭城近前。nn“我……我……”nn蕭城皺了皺眉。nn“天色已晚,我……我伺候你就寢吧。”nn蕭城看著她,就像看到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nn她還是寶青嗎?他這般冷淡待她,如果她是寶青,現在就該辯駁回去,或者直接打過來也無不可。然而,她連異議都沒有,就這樣沒有脾氣,順從得像一隻小貓……她鋒利的爪子呢?nn看著寶青按部就班地解開他內裡的腰帶,看著她小心地為他脫去層層外衣,直至餘下一身寢衣,蕭城的心情複雜極了。nn當她的小手觸及到他的胸口時,蕭城忽然俯身,將她橫抱而起。寶青驚呼一聲,卻沒有反抗,蕭城走到床邊,把她輕輕放在床上,自己也俯身上來。然而,沒有預想的溫存,沒有強迫性的吻,寶青睜開眼睛,發現蕭城正規規矩矩地躺在床的外側,再無其他動作的意思。nn“睡吧。”nn“你……”寶青不敢妄動。nn“我困了。”nn蕭城背過身去,緩緩閉上雙眼。nn隔壁房間,蕭逸在床上凝神靜氣,他們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心裡,竟還有一絲欣喜。nn寶青,蕭城說的會是真的嗎?nn如果不是,你為何不解釋,若是……蕭逸的心忽然狂跳個不停。他不敢想象這種可能。若是,他該怎麼辦呢。他想,他定會不顧一切,冒死也要把她搶出皇宮。nn夜已深,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蕭城輾轉反側,一夜未睡。側身,寶青已經在他的旁邊睡得香甜,均勻的呼吸聲,伴著的陣陣天然的體香,讓蕭城的喉結滾了滾。nn“不要殺我,不要殺我……”nn她忽然的夢話讓他的呼吸一滯,他動了動手臂,把她摟在懷裡。懷中的人兒還在呢喃,乞求,直到被他緊緊擁入懷中才漸漸平息。nn蕭城歎口氣,摟得更加緊了。nn“究竟誰要殺你。”nn然而,回應他的,隻有長久的安靜。nn……nn寶青很久沒睡得這麼好了,晨光透過帷帳,輕輕地拂在她的眼眉間,寶青抻了抻懶腰,坐起身來。nn床帳外,貞兒已經備好了飯菜等在那裡了,見她醒了,笑嗬嗬地走過來“姑娘睡得可好?”看寶青在找蕭城,她又解釋道“二位公子在後院切磋武藝,讓我在此伺候姑娘起身。”nn“切磋武藝?”nn寶青一下子就精神了,蕭城和蕭逸在打架,如此罕見的一幕,她怎麼能錯過呢。nn於是,寶青草草穿了衣服,就歡快地跑過去圍觀了。nn繁花樓麵上在京都的最繁華處,其實,內裡環環相扣,後院是繁花院最清靜的地方,頗有些世外桃源之意。繁花樓的早上也是人氣最慘淡的時刻,因此,他們在後院打架,不會有一人知曉。nn寶青趕到時,正看見蕭城和蕭逸的劍鋒撞在一起。兩人以劍製劍互不相讓,力量對抗不分勝負,蕭城先發製人,扭轉劍柄,劍鋒摩擦發出一陣炸裂聲,兩人也同時向後退去。蕭城側身,再次出招,橫掃蕭逸下盤,蕭逸飛身輕鬆躲過,持劍再次向蕭城刺去,蕭城反手擋住,驚險躲過。nn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招招險象環生,速度極快,眼花繚亂。院子裡的花草枝葉震得搖晃,冷劍在空中劃出一陣陣刺耳的嗡鳴。nn兩人的身手一向極好,隻是,蕭逸沒有收斂鋒芒謙讓蕭城,而是發揮著自己的真正實力,這使得這場比武更加富有看點。nn一旁伺候的高德已經滿麵冷汗,他隻會一些拳腳功夫,根本沒能力近身阻攔,又擔心稍不留神,兩位主子傷到了。都是及尊貴的人,隨便誰受了傷,太後都會斥責他伺候不周,賞他板子的。nn兩人越打越起勁,高德看到寶青來,像是看到了救星,趕忙乞求道“娘娘快想想辦法啊,都打了半個時辰了,連早膳都沒用,這可如何是好。”nn寶青並不擔心,打架有益於情感交流,平時在宮裡或是朝堂上,他們一個是君一個是臣,兩人想說句交心話的機會都沒有。不如就此讓他們化開心結,豈不美哉。nn“娘娘……”高德見寶青看得津津有味,便更加焦急了。nn“莫急莫急,力氣使完了他們自會停下的,還能多吃上一碗飯呢。”nn“這……”nn“而且你家公子怕是許久都沒有如此活動筋骨了,他此時正在興頭上,打擾到他反而會被斥責,我們隻在一旁欣賞就好。”nn高德抹了把汗,低頭說了聲‘是’。心裡卻默默責怪說的輕鬆,他們打架,是因為誰?nn蕭城算是發現了,寶青在情事這方麵,總是少根筋的。nn運劍空擋,他向她那邊瞥了瞥,果然,寶青正在亭內嗑著瓜子,時不時地和貞兒討論他們的招式,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nn敢情,她是來看熱鬨的啊。nn蕭逸也發現了,如此心不在焉地打著實無趣,於是,他率先收式。nn“時間不早,該回宮了。”nn“不打了?”nn寶青站起身,衝著他們喊道。nn蕭城把劍推入劍鞘,一個字都沒說,徑直向前院走去。nn蕭城冷淡的態度讓寶青扁扁嘴,蕭逸走過來,貞兒立刻遞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笑道“我們儘快動身吧,讓彆人發現你擅自離宮就不好了。”nn“不行,”寶青說“我還需要去現場看看,不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總會讓我找到一點證據。”nn蕭城停住腳步,轉身說道“京兆府尹是吃素的嗎,輪到你一個女人去勘察現場。回宮!”nn望著蕭城冷傲的背影,寶青很不服氣,她實在不知自己又是哪裡得罪了他。nn……nn用過早膳,一行人本打算從後門出去,悄悄回宮的,誰知,才剛出門就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事,還要從丞相夫人瘋癲之後說起。nn丞相夫人瘋癲換來了戰欒的特赦。戰欒被解了禁足之後,心情不免苦悶。他本是家中獨一尊貴的少爺,如今,戰泗的出現搶了他不少風頭。在府內,他的地位和威信遠不如當初,甚則一向寵愛他的戰蓓,都時不時地因為一些小事訓斥他,反而對戰泗的話言聽計從。nn戰欒被嬌慣慣了,哪裡受得了這份屈辱,便覺得府內無他的容身之地了。nn府內過得淒慘,府外他也十分不順心。那些平日裡與他一起的紈絝子弟,麵上還是待他如初,可背後卻都在議論他,是用母親的瘋癲換回的自由,稱他無能。nn戰欒是武將,本就性子剛烈,現在京都人人都在諷刺他,他哪裡能咽下這口氣。nn於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nn茶肆前,寶青一眼就認出了那將小倌踩在腳下的是戰欒。nn小倌被踩的口角流血,奄奄地央求道“公子饒命啊,公子饒命啊。”nn“我出錢,你唱曲,你個小小的優伶,怎的還要本公子求你不成?”nn“公子,不是小的不唱,隻是那位公子已經先點了曲子,先來後到嘛。”nn“我讓你唱你就唱!不唱,就是個死!”nn小倌很是有骨氣“小的出來討口飯吃,至今已有十年了,正是因為守著規矩,這才吸引不少老顧客捧場。公子出錢,小的唱,可那位公子也同樣花了銀子的,小的,小的實在……咳咳咳咳……”說完,又吐了一口血。nn戰欒本就心情不好,現在,竟被這一個小小的小倌拒絕,便越發覺得自己顏麵掃地了。“不唱就去死!”暴怒中的戰欒抬起腿,用力踏了下去。nn寶青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如此力道,那一點武功都不會的小倌必是要氣絕而死的。nn“住手!”她下意識地喊出,與此同時,一顆石子已經先她一步飛了過去,正打中了戰欒的腳踝。戰欒疼得齜牙咧嘴,向身後望去,隻見一個人正背對著他,慢悠悠地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