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無邊!
寶青睜開眼定睛看去,就見剛剛還笑得淫蕩的士兵,轉眼間現出了極度驚恐的神色。
小腹處,一股溫熱的液體流淌而下,滴落在她的身上,目光上移,原來是士兵的胸口處貫穿了一把劍,劍上海掛著他的腸子,血淋淋的,死相甚是恐怖。
刷——
劍又被果敢拔出。士兵沒了呼吸,隨著拔箭的動作直勾勾地向側麵倒下,挺屍在地上。
寶青驚魂未定地爬起身,順便護住胸前,抬頭,阿圖樂冰冷如鬼魅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阿圖樂來時,正看到那醉酒的士兵跑進了柴房,他也預感到了那士兵有何企圖。
他本能殺了這個色膽包天的士兵,可他又想借此機會試探這女人一番。所以,阿圖樂沒有處死這個士兵,而是站在窗邊,看寶青會如何應對。
出乎阿圖樂的意料,這個女人竟然一點武功都不會。
如果她是東楚的細作,怎麼可能連還手自救的能力都沒有。可若她不是細作,她殺掉陸源,又冒充他接近自己又是何意呢?
阿圖樂疑慮之際,寶青已經冷靜了下來。他的手下才剛衝進來,他就緊隨其後,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寶青立刻猜出了阿圖樂的用意。
她平靜地穿戴好,虛弱地冷笑道“這就是你們蒙特丹的待客之道嗎?!如此盛情,還真是讓人終生難忘。”
“你沒事吧。”
被冷淡對待,阿圖樂出乎自己意料地關心起她來。
寶青倚靠在牆壁,“如你所見,還死不了。”
阿圖樂很不是滋味,她這是什麼態度,他為了她殺了一個蒙特丹壯士,她就是這麼感謝他的?
阿圖樂幾步上前,拿著還在滴血的劍指向寶青。
“不知好歹的女人。本城主的耐心是有限的,給了你三天的時間,你可想明白了,是否願意向我說真話!”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我是來給城主大人出謀劃策的謀士,咳咳咳……”寶青乾咳了幾聲,虛弱地微笑道“三天還不足以磨滅我對你的信心,不過,再久了,我就不確定了。”
阿圖樂眯了眯眼,這才注意到,寶青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臉色也泛起了病態的潮紅。
“你多年在邊關,該明白軍機不可延誤,你已錯過了俘虜林煜的時機,若再錯過了東楚皇帝,這輩子,可就真的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寶青話音未落,一隻大手撫在了她的額頭上。寶青微愣,就見阿圖樂格外認真地說“果然很燙,你生病了。”
“……”
“生病了,為什麼不說!”
寶青皺了皺眉,用力打開阿圖樂的手“請你自重!”
阿圖樂也愣住了,被寶青拒絕,他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多麼奇怪和不妥。
這完全是出於下意識,而非理智所為。
自從母親慘死,被迫到盧平後,阿圖樂就收起了所有對彆人的關心。隻有讓自己變成一個冷漠、嗜血、暴虐的城主,才能讓整個盧平的貴族對他刮目相看,穩固自己的地位,不再受人欺淩。
沒想到,多年的偽裝,竟然會在這個女人麵前儘數瓦解。
四目相對,阿圖樂忽然燦爛地笑了下,下一刻,他把寶青橫抱而起。
“你……”
寶青驚呼,阿圖樂抱她出了柴房,一路上,遇到的府奴都紛紛跪在地上,寶青覺得甚是丟臉,用微弱的力氣掙紮著。
“你放開我!放開我!”
“不急,到我房裡,我自會放下你。”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一向不喜言笑的城主大人,竟抱著一個中原女人,滿麵歡喜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還不許任何人進去。
遙遙地,寶青尖叫聲引人遐思,跪在院子裡的女奴們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喘。
……
“她怎麼樣了。”
再次醒來,阿圖樂正坐在床邊。
床下跪著的郎中搖了搖頭“城主大人不讓小的近身查看,又不讓探脈觀色,小的如何能知道這位姑娘是何病情啊。”
“她是個女人,你是個男人,我怎麼能讓你近身!”
“大人,隻是看一看病情,小的又不做什麼……小的在城中為多為婦人瞧病,都是這般做的。”也不見他們的丈夫說什麼。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
那郎中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一陣語塞。便是他不說,寶青也能猜到他的內心是多麼的崩潰。
“咳咳咳……”
喉嚨乾癢,寶青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阿圖樂聞聲,轉身扶起她“你醒了,好些了嗎?”
“不必聽他的,郎中大人,麻煩你為我瞧脈吧。”
阿圖樂不樂意了,“你個未出嫁的姑娘,怎麼能讓彆的男人碰!”
寶青冷淡地說“如此,你這般作為,又豈是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