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無邊!
“什麼?和王珺相親?!”
鐘寶青震驚地看著鐘奎山,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鐘奎山的表情卻是極其認真的,沒有半分玩笑的成分。
鐘寶青知道鐘奎山有時腦子會比較抽,可大部分情況下,還是比較正常的。那王珺不就是那個無惡不作的太史令之子嗎?差點殺了狗子爹的惡行暫且不論,這些年來,他在京中作威作福,已經臭名昭著,屬於人人喊打、唯恐避之不及的角色,父親怎麼會讓她和這種人相親?!
“對,今晚在禹香苑,我已經為你們準備了酒席,你隻消到場便是。”
“爹,我知道您擔心我閒在家會給你惹到麻煩,但也不能隨便就把女兒推出去呀。王珺就是個小人,不相親女兒也知道不成的!”
鐘奎山背手而立,“成不成,去過再說。就算走個過場,你也要去。”
“爹,發生什麼事了?”
以鐘寶青對鐘奎山的了解,不及她說不行,鐘奎山便會把王珺搪塞出去的,現在怎的反過來勸說她了?父親是萬萬不可能看上王珺那樣的夫婿的呀。
“哎,”鐘奎山歎氣“難民之事,王家反將我一軍,稱便是王珺所為,也必定為我慫恿,否則以他這樣資質尚淺又毫無建樹的晚輩,肯定不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胡作為非的。王珺射箭之時我並不在城門處,而是私下裡去了三王府,這本就是無法明言之事……王鈺越過皇上,直接告到了太後那裡,太後宅心仁厚又不知其中緣由,這下皇上相信我,也必定免不了責罰。”
“險些殺人的是王珺,王鈺告到太後那裡又如何?太後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必定不會縱容王珺胡作非為,這麼做豈不是自討苦吃?!”
“的確如此,可你也知,太後娘娘十分喜歡王珺,自小他也如同你一般被太後嗬護著。幼子犯罪,太後不免會有所憐憫。”
鐘寶青氣鼓鼓地坐下來,“可這與我和王珺相親有什麼關係?!”
“今日上完早朝,王鈺便親自同我說,王珺自小便與你青梅竹馬,希望能夠就此化乾戈為玉帛。你也知道,爹一向不喜結交權貴,現如今朝中大半都為丞相所掌控,如果此事鬨大,必定會不可收場。所以……”
鐘寶青捏緊拳頭“那麼,三王爺怎麼說?”
鐘奎山輕咳一聲,“爹還沒有與王爺說起。一來,王爺與太後關係不甚好,若此事涉及到三王爺,難免被太後以及文武百官視為結黨。二來,爹想著你與王爺的事……爹不希望,一再地因為爹而勾起你們的不愉快。”
父親的擔心,鐘寶青很能理解。短時間內,她也想儘可能地避開與蕭徹的接觸。
“我知道了。”
鐘奎山叮囑“不必過分認真,走個過場便回來。王珺與你自小一起長大,即便頑劣不堪,還不至於強迫於你。你與他吃個飯,就隨便找個借口,爹與王鈺也能有所交代。”
“放心吧爹,我明白該怎麼做。”
鐘寶青深知父親的脾氣,他這喜歡謙讓隱忍的性格,讓人完全不能聯想到,曾經父親在戰場上是如何的殺伐,令敵人聞風喪膽。鐘寶青不想讓父親為難,隻得暫時答應下來。
可是,這件事越想越氣,尤其見到王珺那張欠揍的臉,鐘寶青就更加不平了。
“小姐,你真的要去和王珺少爺相親啊?”素問聽到這個消息,一雙大眼睛震驚地瞪得圓圓的。“那王珺少爺和小姐自幼便性格不合,在國子監裡更是幾次三番的錯處,性格跋扈得很。小姐若真的嫁給了王珺少爺,那豈不等同於吃苦受罪。小姐可要仔細想清楚啊。”
“我隻是去吃個飯,又不是真的相親。再者說他想娶,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呀。本小姐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娶回家的!”
然而,素問並沒有因此而放下心來,
“話雖如此,可女子出嫁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去相親的道理?到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知道的說小姐與王珺少爺不合適,不知道的,指不定什麼難聽的話都會說出來呢。小姐還未出閣,之前去國子監,而後又與老爺上戰場殺敵,日日與男子共處,種種非議便已經夠多了,現在又去相親……素問實在擔心小姐……”
“素問,”鐘寶青挑眉“從幾時起,你也和那些俗人一般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了?我自信問心無愧,如果真的在意這些,那隻能說明他們不配做我鐘寶青的夫君。我的夫君,必定是一個能夠包容我一切之人。”
素問歎氣“可那樣豁達的少爺,畢竟是占了少數的啊……”
“好了好了,素問,我知道你的擔心,可是我若不去,那王鈺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爹的。就算為了幫爹,我今晚也必須去一趟啊。你有時間在那裡擔心些有的沒的的,不如為我梳妝。我可不想蓬頭垢麵一臉病態地去見王珺。”
素問拿起梳子,撚起鐘寶青的發絲。
“素問隻是心疼小姐,身體病著,還要護老爺周全。若此時王爺能出麵……”
接下來的話,素問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隻是不明白,為何三王爺會忽然轉而娶了隻見了一麵的二小姐。而且自從鐘家與蕭徹聯姻以來,似乎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好處,反而時時刻刻處於風口浪尖。蕭徹平日裡總是和鐘寶青在一起,如今和鐘寶蘭成了親,反而與鐘家生疏了許多。若此刻,王爺能出麵該有多好……這樣想著素問更加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