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後我和亂臣賊子he了!
觀若沒有回應藺姑娘的話,她在溪邊蹲下,從木盆中取出了晏既的那件披風。
屬於將軍的東西,比普通兵士的衣物自然要更精致一些,披風沉入水中,水流很快,她幾乎要被那件披風拖走。
那支箭頭在來時的路上便被她藏進了其他的衣物裡,並沒有露出形跡來,觀若要專心對付晏既的披風,並沒有放多少注意力在它身上。
藺姑娘在河邊站了一會兒,強烈的情緒漸漸消退,慢慢平靜下來,也在觀若身邊蹲下。
不過要洗掉方才披風落地之後沾到的灰塵罷了,這披風原本也乾淨,晏既愛潔,她是知道的。
觀若又忍不住不動聲色的觀察起四周來,她若是逃出去,勢必要在山中生活幾日,若是晏既的士兵來山中搜尋她,她要東躲西藏,或許更久。
此時是夏季,不知道這山中有沒有一些野果可以果腹。
身旁的藺姑娘忽而又有了動靜,伸手在觀若的木盆中一陣翻動,一下子找出了那支箭頭。
觀若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便平靜下來。“你想做什麼?”
藺姑娘將那支箭頭緊緊的握在手中,以箭頭指著觀若的脖頸,手臂卻止不住的顫抖。
“方才這隻箭頭落在地上,我便看見了。是我要問你,你私藏凶器是想做什麼?”
“凶器是用來做什麼的?”觀若笑了笑,“我想像你一樣,用它對準我所憎惡之人的脖頸。”
“可是你要知道,我並不欠你們姐妹什麼,你沒必要恨我。”
觀若回過頭去,用力的將晏既的那件披風擰乾。她的右臉正對著藺姑娘,昨夜被藺昭容給過耳光,上麵還有她指甲留下的劃痕。
她不僅不欠藺昭容什麼,恰恰相反,是藺昭容欠了她的。
藺姑娘仿佛忽而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也不再緊緊的握著箭頭,任由它落在了地上。箭頭落在泥地上,是沒有聲音的。
觀若沒有去管,她怕她的動作又會激怒了藺姑娘,令她作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她也沒有閒心在多說什麼來寬慰她失去姐姐的痛苦。
這座軍營裡的戰俘,每一個人,每一天都在失去一些東西。親人,性命,尊嚴,對生活的熱切。
而她此刻不想失去的,是活下去的信念,她得逃跑。
才下過雨,山中的路不好走。遠處的山崖上有晏既的士兵,這幾日他也都會在那裡。若是她要逃跑,勢必要走相反的方向。
隻是這幾日她仍然抱著眉瑾會出現,會帶著她逃跑的僥幸,一路坐馬車,並不曾好好觀察過來時的路。
她又天生有些不擅長辨彆方向,若是在山中迷路,夏季野獸活躍,她手無縛雞之力,隻怕會更危險。
逃跑的目的是活下去。
觀若在心裡躊躇了片刻,低頭看見了仍然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藺姑娘。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知道她今日是不能逃了。
她並不會因為藺姑娘的一句話便覺得自己是什麼災星,可她若是真的逃跑了,勢必會給她帶來災厄。
更何況藺姑娘大約會和她的姐姐藺昭容一樣恨她,她不可能帶著藺姑娘一起逃跑,那麼她將要麵臨的就是被藺姑娘告發的危險。
隻能來日再找機會了。
或許她應該想辦法接近眉瑾,然後再多多留心周圍的環境,以及能夠逃跑的機會。
“若是再不將這些衣服清洗乾淨,天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