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望了一眼眉瑾,她仍然是昏睡著的,便輕手輕腳的走到一旁的桌上,取出了方才她看過的那一本公文,遞給了穆猶知。
“若是在城鎮上我們也沒有機會逃出去,恐怕就不得不去河東郡走一趟了。”
“這本公文上詳細記載了河東裴家的事,你快些看看,能記多少便記多少。”
觀若也記住了其中的一些事,若是真要到河東裴家去,遇見什麼事,她和穆猶知的記憶拚拚湊湊,總會得到一些有用的訊息的。
穆猶知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是犯忌諱的,並不會有太多的時間留給她,她很快翻開了這本公文,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她也就是才剛看完一遍,便將那本公文放回了原處,又望了一眼眉瑾,拿起了其他的。
觀若便道“才看了這麼一會兒,你就記住了?”
穆猶知沒有抬眼,專注著看著手中的公文,“我出身書香世家,姐妹之中,我念書最是刻苦。便是囫圇吞棗的看一遍,也能記個七七八八。”
桌上的公文觀若也看過一些,大約她拿給穆猶知看的已經就是最重要的一本了。
可其他的訊息,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壞處。
既然穆猶知看書快些,她就上前一步擋住了穆猶知的身形,令她能安心自己隻專心注意著眉瑾的動靜。
“藺家……”穆猶知望了觀若一眼,欲言又止。
觀若心中一凜,輕聲道“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要同彆人多言。”
若不是因為這個導火索,她今日也不會和晏既鬨成這樣。
藺玉覓沒有必要知道,她自己都朝不保夕,知道這些事,不過平添她的痛苦罷了。
哪怕她在晏既麵前屢次不馴,甚至想效仿德妃,她內心深處也總是盼望著她的父親能將她救走的。
而人一旦失去了希望,便活不長了。
穆猶知又看了幾本,並沒有再和觀若交流。
營帳外又是有人通報的聲音,“馮副將,末將奉將軍之命,前來將將軍放於此處的公文取走。”
觀若和穆猶知對視了一眼,她很快將手中的公文放了回去。
而後觀若走到營帳之外,是一個她沒有見過的將領,“妾見過大人。”
“馮副將此時正在休息,大人若是進帳,有些不便。將軍的公文就在桌上,妾一一拿過來給大人。”
有女子在休息的營帳,非是親近之人,自然是不好隨便進去的。
那將領雖然生的五大三粗模樣,倒是也彬彬有禮,拱手同觀若道“麻煩殷娘子了。”
他倒是認得她。
觀若轉身進了營帳,分了三次,將晏既的公文捧了出去。而後便轉回了營帳裡。她沒有注意到穆猶知偷偷藏下了一本公文。
穆猶知說是來給她送衣裳的,可是她剛剛還是穿著臟衣裳去見的人,實在也有幾分不體麵。
此時已經無事,觀若背過身去,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穆猶知很快上前來,“你身體不便,還是我來幫你吧。”
也不容觀若拒絕,很快便幫著觀若換好了衣裳。
她的動作很熟練,倒是好像很習慣做這些事一樣。三川穆家並非是連奴仆也請不起的人家,更何況她還是被送進宮去選秀的族女。
這樣看來,便是穆猶知聰慧,學習諸事的能力都實在很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