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和李家雖是同盟,並非沒有任何摩擦和矛盾。李玄耀做不了明之的主,明之也做不了他的主。”
觀若並非不懂這些道理,可她才是承受晏既那一擊的人。
他分明對她也懷有怨恨,所以手上用的力氣實在多了數倍。
“將軍今日過來,便是要保妾的性命。”還有清白。
“妾是明白的,不會怪罪將軍,也不敢怪罪將軍。”
她隻能這樣說,也希望伏珺能早些換個話題,不要再在她麵前提起晏既了。
伏珺果然就不再糾纏於此了,“這裡是裴伽的私宅,裴氏豪富,或許此時也還會有一些冰塊留存在冷庫裡。”
“我會叫人去要一些過來,再給殷姑娘送來,你用冰敷一敷,會好的快一些。”
他在一處院門前停下來,“無論如何,你的箭頭對準的不是明之,我是高興的。”
他似乎總是要同她提起晏既,並且還很不希望她忌恨他。她不明白。
伏珺既然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走,觀若知道這應當就是眉瑾真正居住的地方了,也就在門前和伏珺道彆。
“今日多謝伏大人了,若有來日,妾一定結草銜環相報。”
伏珺的笑意溫柔,“今日我其實沒有做什麼,真正在保護你的人還是明之。我是不會為了你和李玄耀起衝突的。”
畢竟他自己也是朝不保夕,李玄耀給他幾分薄麵,不過是因為南虞朝廷對他的態度不明罷了。
待伏珺走出幾步,觀若才想起來自己其實是應當跟他道歉的,“伏大人且慢。”
他很快回過了頭來,恰好是夕陽西下的時候,餘暉落在他身上,越發襯托的他眉目柔和,俊美如畫。
“殷姑娘還有什麼事?”
觀若沉下心來,同他行了禮,“今日將軍召妾前去,問起了之前您和妾在軍營中漫步時所談起的話題。”
“哦?”伏珺輕輕挑了挑眉,看起來對這件事也很感興趣,“你同他說了什麼?”
觀若並不討厭伏珺,兼且在這件事上,是她做的不對。
“妾說了許多事,不過看起來將軍最在意的,還是他那位常常在城西出現的未婚妻的事。”
“也許您並不希望妾將這些事告訴將軍,可是妾已經說出口,還請您原諒。”
伏珺很快輕輕笑起來,舉起了他手裡的酒壺。
“我說方才我去找明之,他看我怎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來是知道了這件事。”
“這個明之,真是小氣。這壺好酒我原本打算自己藏起來喝的,看來我是注定要分他一半的了。”
他也還記著要安撫觀若,“殷姑娘不必擔心,這不是什麼大事,並不會影響我和他之間的情誼。”
“隻是殷姑娘這個習慣並不好,打了一個時間差,套完了明之的話,又來套我的話。”
“我和明之也就罷了,不會同殷姑娘你計較。明之還是先被套話的人,此刻還被蒙在鼓裡,少不得是我擔了這件事了。”
“隻是有些人未必就能容忍這種事,也許知道了真相之後惱羞成怒起來,吃虧的還是殷姑娘你。”
觀若方才的確是在套伏珺的話,見已經被他拆穿,也就又行了一個禮,算是同他道歉,“多謝伏大人提醒。”
也多謝他的肯定。他明明看穿了她的伎倆,卻並沒有繞過去。
還要謝謝李玄耀,告訴她晏既和景陽郡主的事,把這一切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讓她這麼快就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