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打斷了他的話,“你分明可以隻說我隻是你的侍女的,甚至俘虜也好。不是瘦馬,那又是什麼?”
“我不是你的侍妾,至少妾室進門,還多多少少要有些儀式;那就是通房了?晏既,我是你的通房麼?”
他始終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裡,他在她麵前,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
若是她不提出來,他根本就不會覺得他方才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再回頭想想,晏既告訴她他已經征得了文嘉皇後的同意,那又是什麼意思呢?就算文嘉皇後同意了又如何,他沒有問過她的意思。
隻是口頭婚約而已,晏既的父親不願意遵守,她也可以不願意。若是她不願意嫁給他,他要用皇權逼著她低頭麼?
晏既鬆了手,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彎著腰,將她的目光鎖在他的環繞之中,“你是我的未婚妻,從我知道這件事開始,你在我心中,就已經沒有彆的身份了。”
“可是我也和你解釋過了,我不能讓旁人知道這件事。我的力量是有限的,和旁人無限的惡意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你相信我一次,我絕沒有覺得你我之間是不平等的。”
觀若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避過了他的目光,示意他將他的手移開。
“那你放我走。”
晏既的目光冷下去,放下了他的手。他的語氣裡帶著微微的怒意,“不放,除了這件事。”
觀若冷漠地望了他一眼,轉過了身,“我沒有彆的事了,先告退了。”
他明知道有豺狼在前,他不能完全保證她的安全,卻還是罔顧她的意願,堅持要以愛的名義將她留在身邊,這隻是他的占有欲而已。
今日他拒絕了裴沽,是因為裴家的人先將他們的不友好擺在了麵前,他亦並非沒有實力,在不與裴氏和談的情況下拿下河東之地。
可是將來呢,哪怕他拿下了薛郡,還要和天下眾家共爭天下。他就能夠永遠都處於上風,不必借助旁人的力量麼?
他站的越高,就會有越多的人覬覦他的力量,覬覦他身邊的位置。
她隻是一個平凡女子,她沒有能力,亦不想呆在這樣一個隨時可以被犧牲的位置上。
晏既沒有再攔著她,她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表情。“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可是我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
“將軍!”
又是刑熾,這一次他的語氣要比上一次更焦急,卻停在了帳外。
觀若的心莫名地揪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進來!”晏既努力地將自己的怒氣壓抑了下去,又往後退了幾步,不動聲色地靠在了案幾上。
刑熾很快進了營帳,“將軍,風馳那邊出事了!”
晏既的臉色一變,示意刑熾先住口,而後儘量溫和地對觀若道“我要辦正事,你先回你的營帳去,有什麼事,等這邊的事結束了再說。”
這是他不想要她聽見,知道他的事。
有旁人在場,觀若隻得行了禮,腳步匆匆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