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後我和亂臣賊子he了!
樹林之中的溫度漸漸降下去了,他們已經不再打算再去尋山中的那一片瀑布,而是牽手結伴,開始慢慢地往回走。
路過了一條溪流,他們要洗滌去身上和麵頰上的塵土。
觀若在溪水邊蹲下來,流動的水麵上很快倒影出她的麵容。
那一朵芍藥花簪在她的發髻上,她甚至還不曾借一麵銅鏡,好好地欣賞過,此時她顧影自憐,心中盈滿了歡喜。
晏既將自己的手清洗乾淨了,先站了起來,打算將觀若牽起來。
卻發覺觀若正在望著溪流中的倒影微笑,掬起一捧水,裡麵也是他的影子。
他重又蹲下來,替觀若正了正鬢邊的那一朵芍藥花,而後問她,“在想些什麼?”
觀若很快答他,“在想將軍的那幅畫,究竟是怎樣畫的,居然能這樣惟妙惟肖。”
若不是將她放在心上反複地琢磨過,他是沒法為畫中人添上神韻的。
晏既見她又提起了那幅畫,儘力裝出了不在乎的模樣,埋怨道“可是我看你並不喜歡,不過看了幾眼,便匆匆借口穆氏的事情離開了。”
他要觀若回過頭來望著他,“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若是真的不喜歡,我以後再為你作一副新的畫。”
是屬於活了兩生的阿若的。
觀若將手中的那一捧水放回了溪流中去,她也同樣在欺騙著他,“不是不喜歡,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怕是你曾經和某一個簪芍藥花的女子在溪流邊停留,你忘不了她的身影,不過是借了我這一張臉而已。”
如她所說,他的確曾經和一個女子這樣相處過。她其實也明知道,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晏既忽而覺得,或許她便是前世的那個她,也有一些好處。這樣他的愛意便不曾錯位半分,前世今生,都是屬於她的。
晏既捧起了溪流中的水,飲了一口,而後道“我隻飲這一捧水罷了,旁的我全都不要。”
他重又站起來,牽起了觀若的手,夕陽將要落儘了,日光灑落在溪流中的點點金光,看在他眼中沒有他身旁的觀若耀眼。
觀若任由他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她突然發覺,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白日和他這樣光明正大地牽手,在他的營帳以外的地方。
她和他在一起,不必擔心會迷失了方向,不必擔心將要降臨在這世間,無法抗拒的黑夜。
這令她覺得很安心。
但是她知道,一離開這裡,她將要麵對的又是穆猶知,又是藺玉覓。
於是她開始大聲地和晏既抱怨起來,將白日發生的事情,全都同他說了一遍。
“……反正我是再不要和穆猶知呆在一起了,阿尋不打算回俘虜營中去了,我搬過去和她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