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便回答她,“她是喜歡喝酒,一喝多了酒,便能忘記她是異鄉之人,忘記這些年質於梁朝的諸多苦痛了。”
他們這些貴人,倒好像的確一個個都有各自的煩惱。
“還是過一陣子再說吧。如今伏大人受了傷,是不能飲酒的。你既要掏空她的家底,還一口也不讓她沾,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更何況他的計劃隻是計劃而已,也許裴伽有自己的打算,會將他們決戰之日,定在裴凝出嫁之前。
每一日都應該保持警惕。
晏既其實也隻是說一說而已,見她這樣說,好好地誇獎了她一番明事理,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觀若倒是對他那兩個副將很感興趣,想要了解他們的事情。
“蔣副將和刑副將的父親應當都是曾經跟著晏老將軍的。”
“隻知道蔣副將的父親教將軍習武,倒是沒聽將軍提起過刑副將的父親。”
因為今日之事,觀若尤其對刑熾感興趣。
晏既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忽而詢問,也沒有什麼可以瞞她的,“嘉盛的父親早年間為了救我父親受了傷,後來便不在軍中當差了。”
“嘉盛有七八個兄弟,其實當時他父親想放在我身邊的並不是嘉盛。”
“是我自己覺得嘉盛的性格好,武藝也不錯,所以才選了他的。”
他笑了笑,“你彆看嘉盛現在這樣,好像事事都能安排妥帖,剛到我身邊的時候,也是常常犯錯的。”
“他在家行五,不像兄長們被父母器重,也不想弟弟們被家中的長輩寵愛,平時是有些沉默寡言的。”
“到我身邊,犯過錯,做事漸漸老練起來,才慢慢變得開朗,同誰都能相處的好的。”
觀若也覺得好笑,“倒是看不出來刑副將之前居然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過稍稍熟悉之後,能感覺到他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在青華山的時候他被眉瑾呼來喝去,他也就是小聲地抱怨了一下而已。
的確是很像是兄長們的小跟班,像是被兄長們無惡意欺壓著的弟弟,每日幫著他們做些跑腿的事情,無處伸冤。
“今日阿尋走失,也是刑副將熱心地將她找回來的。而且見阿尋沒醒,還在一旁陪了她一會兒。刑副將是個很善良的人。”
晏既點了點頭,“要說心軟,我身邊這三個副將,的確是嘉盛最心軟。你可還記得青華山的那一日?”
“就是李氏的仆婦為難你和藺氏的那一日。他什麼也不問,便先定了那仆婦的罪名,我問他到底發生何事,他還推出了那仆婦來說。”
“我心裡其實很生氣,那一夜便將他扔到了營中,同其他的士兵比了一夜的武。”
心偏的太明顯了,容易叫人抓住把柄。儘管刑熾的偏心,其實和他是一樣的。
晏既要如何對待他的士兵,觀若並不打算評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其實他也已經給過她解釋。
戰場上靠殺人來活命的人,沒資格同情彆人。她深以為然。
於是她又問起了蔣掣,“那蔣副將呢,在我眼中,他才是真正的沉默寡言。”
他好像隻有在眉瑾麵前的話才會稍稍多一些。
其他時候她見到他出入晏既的營帳,總是一臉嚴肅,仿佛天天都有天大的事情要發生,都落在他這個高個子頭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