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說什麼,觀若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裴靈獻,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裴俶毫不在意地回過頭來,“我來帶你離開這裡。”
觀若冷冷地望著他,若是再這樣被他糾纏下去,她寧肯即刻便死了。
裴凝那一個耳光尚且沒有落在他的麵頰上,他讓裴凝成了如今這樣,若是他再有能耐些,不如此刻便要了她的性命。
“不用你來帶我走,我會自己離開。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我不會和晏明之成婚的。”
裴俶漫不經心地將他麵前的殘荷都拔乾淨了,他笑起來,嘲笑著觀若的天真。
“阿若,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一個目標達成了,我會有下一個目標的。”
“你還想要靠自己從這座府邸裡麵走出去麼?晏明之已經下令,將府中所有的出口都守住了。”
“你不是已經和他決裂了麼?如何還能甘願被他鎖在身旁,真真正正地做一個俘虜?”
如今裴俶知道什麼事,觀若都不覺得奇怪了。他又開始蠱惑她了。
“若是我出不去,我也給過他另一個選擇了,不必你來操心。”
不能求生,但求一死總可以。她答應過晏既她會好好活下去,可若是逼她的人是他自己,他也不能怪她毀約了。
裴俶的目光一閃,“阿若,你分明不想死。若是連死都可以,卻不願意和晏明之在一起,這於他而言,也實在是太大的羞辱了。”
他沒有再和觀若說旁的事,遲則生變。他要騙她走,總是越快越好。
“府中有一處河道,可以直通府外。晏既會以為你出不去,花費很多的力氣在府中尋找你。有這一個時間差,你就可以安然地離開他了。”
“我給你了除了死之外的另一條路,阿若,信不信由你。”
聽罷他的話,觀若立刻便轉過了身,重新朝著岸邊遊。她根本就不相信裴俶,也根本就不想相信他。
晏既於她而言是威脅,而裴俶卻是危險。
幾乎是同時,裴俶又抓住了她的腳踝,她掙脫不開,隻好跟著他一起,往他所說的那一處河道遊去。
因為怕遇見什麼人會被發現惹來麻煩,他們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潛在水下的。在水麵上有殘荷的時候,才會露出水麵換一口氣。
間隔的時間是均勻的,也能讓彼此確認對方的狀態。
水的溫度是穩定的,雖然低於人的體溫,可適應了之後,應該是不會感覺到冷的才對。
觀若卻覺得越來越冷,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製似地往下沉。
那件嫁衣在水中伸展開,實在太重了。到了應該要換氣的時候了,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力氣向上遊,她的腦海隻剩下了一片混沌。
有誰將他僅存的氣息渡給了她,又拉住了她的手,牽著她往上遊。
觀若和裴俶同時露出了水麵,觀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從瀕死邊緣又遊走了回來。
她想再給裴俶一個耳光,他卻已經開始朝前走。
河水變的很淺,站直身體之後,能踩得到底。
麵前已經是安邑街市,這一次裴俶沒有騙她,他們在府邸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