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後我和亂臣賊子he了!
在座諸人,有兩個要一起出征,還有一個與蕭翾向來親密,隻怕隻有閉門一月的觀若一個人不知道這個消息。
正好她原來也是想要問一問蕭翾,她想要什麼時候對九江用兵的。
如今她是蕭翾身邊的女官,既為她處理公文諸事,這樣問一句,也算不得僭越。
此時距離臨湘之戰其實不過四個多月,算不得太久。可是同晏既的步伐一比,似乎便慢了些許。
三日之後,聽起來似乎很快,可蕭翾已經是準備了許久了。
所有人都神色如常,觀若自然也不會流露出彆樣的情緒來,舉起了酒杯,不敢渾水摸魚,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而後重又坐下來,打算先喝一些湯來解一解這杯酒。
玉露酒比觀若之前喝的金風釀是要烈的多了,金風釀在口中,總有桂花餘香。可是這玉露酒……觀若卻隻覺得苦澀。
她怕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酒上要醉,殿中重開歌舞,她連忙又目視著那些舞女,想要欣賞她們的舞蹈。
於歌舞一途上,蕭翾似乎並沒有什麼偏好,天南海北的民歌小調,她都是喜歡聽的。
都會叫人排練了來在殿中唱。
“蓮枝未長秦蘅老,走馬馱金斸春草。水灌香泥卻月盤,一夜綠房迎白曉。美人醉語園中煙,晚華已散蝶又闌。”
“梁王老去羅衣在,拂袖風吹蜀國弦。歸霞帔拖蜀帳昏,嫣紅落粉罷承恩。檀郎謝女眠何處?樓台月明燕夜語。”
四月是牡丹花開的最好,蕭翾殿中歌《牡丹種曲》,蕭宅之中,卻遍尋不見一朵牡丹花。
梁王老去,隻剩羅衣,蕭翾是在以此自比麼?
觀若聽著歌詞,不自覺地拿起了酒杯,剛剛想要輕啜一口,便見有馬匹的聲音。
殿外一團亂哄哄,似是來了許多人。
殿外昏暗,殿中卻太明亮,煌煌如同白晝。蕭翾行事向來豪奢,以蠟燭為炊,都不必剪芯。
隻有等這些人走到了近處紛紛散去,蕭鹮怒氣衝衝地想要闖殿又被攔在殿外,觀若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殿中的歌女才歌了一遍,又開始歌第二遍,似乎殿中一片太平盛世景象。
可幾乎所有人,包括殿中侍女的注意力已經都落在殿門之前,為兩個守門侍女阻攔的蕭鹮身上。
觀若回頭望了一眼九重台階之上的蕭翾,她也望著蕭鹮,麵上隻剩下不會改變的美麗與高貴,沒有一點表情。
她沒有要放蕭鹮進殿的意思,或者說,她是在等著看在眾人麵前,蕭鹮能忤逆她到什麼地步。
蕭翎是除了觀若之外,唯一一個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殿門口的人。
她隻是低著頭,仔細地為她手中的一顆葡萄剝著皮。
蕭翎是最懂“明哲保身”這個詞的意思的。不光是在蕭翾麵前,她的幾個女兒,她也是從來不得罪的。
於是觀若也低下了頭,輕輕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她保持著這樣的動作太久,好像聞的酒氣多了些,也便要醉了。
“讓開!”
蕭鹮終於將那兩個試圖阻攔她入殿的侍女重重地推在了地上,而後嫌惡地望了她們一眼,快步踏進了殿中。
她眼中仿若無物,徑直走進了那群舞姬之中。
蕭翾沒有吩咐她們停下來,縱然被蕭鹮衝撞地舞不成舞,她們也還是隻能繼續跳下去。
歌姬站在正中,神情淡然,正好唱到這一句,““梁王老去羅衣在,拂袖風吹蜀國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