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不過隨意披了件外衫,鬢發散亂,便又道“原本已在休息,儀容不整,實在是失禮了。”
鄔大夫看起來要比在袁音弗那裡的時候更溫和一些,“病人大多都是容顏憔悴的,大人今日疲憊,算不得失禮。”
“時辰已經不早了,閒話少敘,我想大人大約也已經猜到了,您應當是中了毒了。”
觀若的確已經心中有數,可是真的聽人這樣說起來,還是覺得心裡一下子發起了慌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此時到底還有什麼價值,值得人這樣費工夫地將她害死。
隻能是因為蕭翾。
可蕭翾身邊的女官並不是隻有她一個。蕭翾雖然看重她,可她也並非是不看重其他的女官。
她身上究竟有什麼,是與其他人不同的?
站在一旁的蘭橈與桂棹同樣麵色微變,見觀若沒有追問,桂棹先道“不知道我家大人中的是什麼毒,嚴不嚴重,有什麼解毒之法?”
“所幸殷大人此時中毒還不深,自然是可以解毒的。而且殷大人平日裡可是有在服什麼藥物?”
“究竟是什麼毒物,我心裡已有猜測。可若真是我所猜測的那一味藥,大人應該早已經不光光是頭暈嗜睡而已了。”
觀若的手不自覺地捏住了自己的裙擺。
鄔大夫的言下之意她明白,心中瞬間一片冰涼,手心滲出了密密的汗水來,令她覺得十分不適。
“的確是有在用一味藥,是我從前相識的一味老大夫開給我的。”
她望向了蘭橈,“去將我的那些藥丸,還有藥方都拿過來給鄔大夫看一看。”
蘭橈很快轉身去了內殿,不過片刻,便將藥丸和藥方都拿出來給鄔大夫查驗了。
她先是看了藥方,很快現出了了然的神色來,“不知道殷大人對於醫理可有研究?”
觀若並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問,搖了搖頭,“我並沒有研習過。”
鄔大夫先是解釋了一句,“我那些老師、前輩看病的時候最喜歡給人講醫理,從來也不管人能不能聽懂,非要說的雲裡霧裡不可。”
“我倒是沒有這樣的習慣。簡而言之,這藥方中正好有一味藥可以解那毒藥的毒性,所以到今日為止,殷大人都還沒有什麼事。”
她說完這些,又將那些藥丸全都倒在了桌上,一顆一顆地查驗了過去。
觀若等了許久,她才終於算是將所有的藥丸都查驗了一遍。
觀若的心又揪起來,便聽鄔大夫道“這些藥丸都沒有問題,且於殷大人的身體也是對症的。”
“不過你如今的身體應該比當時這位老大夫給你開藥的時候好了許多,往後邊不必一日一顆了,隻兩日一顆,隨水化開即可。”
若是要向她下手,最容易的便是在吃食藥物上動手腳。
這瓶藥一直都是放在觀若內殿中的,若是它也出了問題,觀若隻怕是要草木皆兵了。
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價值,值得人這樣謀害,誰知道旁人跟她想的從來不一樣。
她走到哪裡,都會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害她,想要奪走她所擁有的東西。
晏既說的沒錯,永遠都不要低估旁人對的惡意,又是她太輕敵了。
“我接下來該如何做,確認是我身邊的什麼東西出了問題,還需要鄔大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