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後我和亂臣賊子he了!
觀若的眼淚止下來,晏既自然也察覺到她的話音又偏離了他想要的方向。
他拚命地想要將她往自己這一邊拉,他知道若是今夜他不能將她帶走,他便又要等上許久的機會了。
但他是永遠不會放棄的。
他嘗試著喚起她的回憶,對他們今生而言,無比重要的回憶。
“去年中秋,我同你一起,同樣也受了箭傷。”
是為同一個人所傷的。
觀若為他仔細地打著結,用前生他教會她的手法。
“所以將軍更該離我遠些,以免再受到傷害。”
是廬江城外十數裡之處,哪來的什麼流寇。蕭俶那時也已經就在廬江城附近,觀若能想得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她不光不能在晏既麵前流露出什麼情緒,甚至連蕭俶麵前,也是如此。
她越是在意晏既,蕭俶便會越是瘋魔地要同晏既作對的。
“我自顧悠悠而若雲,君當皚皚之如雪。這便是最好的。”
破鏡已分明,不必睹淚痕之餘血了。
可晏既就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自顧自說著他要說的話。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也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在青華山的時候,我以為你仍然愛慕著梁帝,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梁帝。”
觀若下意識地反駁他,“我從來也沒有愛過梁帝,若你不知道,此時便請離開這裡。”
那一個結已經打完了,她身上的烙印都是誰留下來的,他應當最清楚。
哪怕她不再需要與他的這段感情,也不希望它被人汙蔑和輕視。尤其是被晏既。
“我知道,我知道。”他安撫著她,試圖撫平她身上的那些刺。是梁帝用愛的名義種上去的刺。
“我知道你不曾愛過他。”她愛過的人唯有他一個,他從前確定,此時卻又不確定了。
觀若漸漸平靜下來,將他的衣服重又穿好了。
在這裡沒有旁的衣服能給他穿,原本潔白的紗布之上,又沾上了他裡衣上的斑斑鮮血。
也隻能是這樣了。
“從去年中秋那一夜開始,我就發覺,哪怕我心中有無可計量的恨意,無數的不解,可我還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觀若鬆開了起他綁衣帶的手,靜靜地望著他,“恨意?恨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值得你這樣恨我?”
他把他想要同她在一起說的像是對她的施舍,用“無可計量”來形容他對她的恨。憑什麼?
“成為梁帝的妃子從來非我所願,我也沒有求你將我從昭台宮中救出來,從梁宮中帶出來。”
“若是你不喜歡與我的這段婚約,也大可以當作沒有這件事,何必又要到雲蔚山中來招惹我……”
說到這裡,觀若驀然驚覺,“前生是你讓眉瑾這樣做的,是你讓她帶我到雲蔚山中的。”
能夠指示眉瑾去做這樣的事還心甘情願的人,隻有晏既一個。
她從來也不是什麼因父兄之罪被沒入宮中為宮人的武將之女,她是潁川馮氏在承平十二年中那一場浩劫裡唯一活下來的嫡女。
他們的相遇,從來也不是巧合,她一直沒有再去想。
觀若的驚訝,晏既不會發現不了。
就是因為發現了,所以他的精神越發消沉下去,原本就因失血而顯得蒼白的麵頰,更是憔悴萬狀。
她或許真的不曾想念過他,厭惡他到連他們前生的快樂也一同否定,不屑於去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