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徑自在內室之中翻找起來,同袁音弗之間熟不拘禮。
袁音弗便道“大人今日是沒有精神問起這些事麼?”
觀若一心想要找到四月時蕭翎送她的那一盒珍珠,便隨口回答她,“今日眉瑾過來給大人送消息,所以大人沒有時間見我。”
“你是從大人那裡出來的,難道還不知道大人今日狀態如何麼?”
她分明記得那一盒珍珠被她放在梳妝台下,卻是在衣櫥之中尋到的。
袁音弗放下茶盞,語帶猶疑,“馮眉瑾過來送消息?是出了什麼事?”
觀若已然尋到了珍珠,心頭漸鬆,對袁音弗不曾設防,將那一盒珍珠放在了一旁。
“似乎是與泗水郡有關的事,我猜測是梁帝用兵之故,也許會波及我們。”
袁音弗也是蕭翾近人,這樣的消息沒什麼好瞞她,也瞞不過她。
不過她並不擔心蕭翾會負於梁帝,此時還是記掛眉瑾更多。生怕漏過了淩波的消息,向窗外張望。
見觀若在她身旁坐下來,袁音弗麵色微變,揮手令屋中的侍女都退下了。
觀若從城樓疾馳而回,正是口乾舌燥的時候,拿起茶壺,卻發覺茶壺已空。
見袁音弗神情嚴肅,便隻好先忍了自己這一點欲望。
她也嚴肅起來,如袁音弗一樣,“阿弗,你今日過來,究竟是想要同我說什麼?”
侍女已然退出門去,她見觀若這樣問,又站起來,親自管好了房中的門窗。
觀若心中越發不安,隻是靜靜地等著她來解惑。
袁音弗一開口,卻是先說起了河東,“阿若,你可還記得河東的裴沽?”
觀若不知所以,先點了頭,“自然是記得的。我與他雖然隻見過寥寥數麵,不曾說過話,卻對他印象深刻。”
河東的日子於她而言,其實是很快樂的,同樣是敗在了結局之時。
裴沽是曾經的河東之主,和她身邊那麼多重要的人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她當然是不會忘記她的。
“河東裴氏,盤踞於河東多年,卻輕易地敗給晏明之,是何故?”
觀若有些疑惑地笑了笑,“阿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要考校我的謀略麼?”
她平日並不是這樣的。蕭氏有決策之人,便是要考校,也該是蕭翾來考校她。
袁音府神情嚴肅,並沒有要同觀若開玩笑的意思。
觀若隻好道“是因為裴氏之主是裴沽,他雖有才能,卻重病纏身,將要不久於人世。”
“而他雖然有許多兒子,卻隻顧著與彼此爭權,無一人能與他比肩,將裴氏的重擔扛在肩上。”
唯一的嫡子與他死在同一個夜裡,是被他自己算計的。
而他所寄予厚望的那個兒子,又終究不敵運籌帷幄的晏既,敗於安邑城。
觀若答完,無意識地對上了袁音弗的眼神。
她並沒有要評說觀若方才所答那些話的意思,隻是靜靜地望著她,要她自己想下去。
觀若驟然明白了過來,神情漸漸冷下去,“阿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