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後我和亂臣賊子he了!
觀若從馬上翻身下來,晏既的神情並不太好,唇色雪白,是方才受了傷的緣故。
他並沒有即刻便從踏莎身上下來,觀若走過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淩波已然站在府門前,靜靜的等著他們走上前去,神態恭敬,“殷大人,晏將軍。”
觀若絲毫不懷疑,此時穩坐府中的蕭翾,已然儘知數刻之前,城池邊緣發生的事。
“請淩波大人派人去將鄔大夫請到蕭大人處,晏將軍方才在城樓之下受了點傷。”
她方才伸手扶了晏既一把,此時他仍然抓著她的手臂,仿佛需要她攙扶一般不肯鬆開。
像個執拗的小孩子。
淩波冷然地望著觀若,“大人早已經安排過這些事,請殷大人不必擔心。”
她說完這句話,轉過身去,走在最前,為他們引路。
觀若仍然毫不避諱地並肩同晏既走在一起,時常留心他的神色。
今日之事終究因她而起,若是她能忍過片刻,不要再眾目睽睽之下懲處蕭鷳,或者雲翳也不會在今日發瘋,連累晏既。
這是她們蕭氏中人自己的事,誰都不必被牽連。
本是花毯轉柳,莢陣飛榆時節,蕭宅之中寥落之處,仍然不亞於冬風肅殺之時。
原本陳氏宅院之中繁花最盛之處被儘數清理,反而成了綠草不掩春泥,最稀疏之地,令人頓生暮雲傷心之歎。
淩波的腳步很快,晏既卻總是刻意壓著他的腳步,令觀若也不由得慢下來,無可奈何的陪著他。
“阿若,你住的地方,名字叫雲蔚居。”
上一次他曾經去過的,她是喝酒喝的昏了頭,居然將他帶去了那裡。
府邸之中,幸好是沒有流傳出什麼她“自薦枕席”這樣的話來。
而桂棹和蘭橈也曾經告訴她,在他追著她出門的時候,曾經在雲蔚居的牌匾之下猶豫了片刻。
若是不曾猶豫,他們的結局,是不是自那一夜起便會不一樣了?
雲蔚二字,實在有太多牽絆。
他們是彼此深愛著的,“將軍,不必再抱著你我將來還會在一起的念頭了。”
這一句話,或許比方才他為救她而受的傷,還要交他痛徹心扉。
可是她又能怎樣做呢,這裡畢竟是蕭宅。從她答應蕭翾的那一刻——或者說是她來到南郡的那一刻,便已經在蕭翾的計算之中了。
每一次她放任她與晏既相見,每一次都不是為了讓他們訴衷情,而是因為她知道這世間又許多的陰差陽錯。
它們將她困於各種複雜的情感、現實之間,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主動將他推開。
她沒有料到的隻是晏既對她居然有如此深情,因為這是她從沒有得到,也永不會相信的感情。
晏既並非是世間的薄幸男子,他從來也不肯放棄。
到今日也如是。他仍然對她以命相護。
聽罷她的話,晏既很快回過了頭去,便如同完全沒有聽見一般。
每一次她說了他不想聽的話,他便會是這般神情,微微帶著一點氣,又舍不得對著她發出來。
觀若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他們一路往前走,迎麵卻遇上了身如飛絮,氣若遊絲的崔曄。
連觀若這個每日都在蕭宅之中的人,都有許久不曾見到他,今日居然有這般巧。
又或者根本就不是巧合?
看著崔曄主動向他們走過來的時候,觀若更加肯定了這不是一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