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便要出發,伏珺已經不再領軍中以及行宮之中的事務,這幾日忙忙碌碌,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自己殿中準備去往南虞的事宜。
她見到觀若和晏既聯袂而來,神情嚴肅,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想要開口,又最終決定還是等他們先開口。
晏既對伏珺便不會如對待觀若一般小心翼翼了,直截了當地道:“琢石,你先看一看這些信件。”
伏珺還來不及說什麼,便不得不先接過了這些信件。神情有些訝然,還是順從地一封一封讀了起來。
而後麵上原本有的一點笑容,也很快降至了冰點。
她一麵看,晏既一麵道:“這些信件是從裴府之中,裴靈獻書房之中的暗格裡找到的。”
伏珺點了點頭,繼續看下去,“裴靈獻居然與陸雲姬有往來,而且看起來似乎還很熟稔……”
觀若見她已然看完,便道:“裴靈獻不會做無意義的事,從信件中來看,或許是想要在南虞的國政之中橫插一腳。”
伏珺將手中的信件都收好了,“從前裴靈獻給我傳信,期間也透露過許多與南虞有關的事。”
“那時我隻以為狡兔三窟,他也隻是習慣於往各處都做一些布置而已。”
“卻沒想到,一個王朝的皇後,太後,居然親自在與其他國家的人往來信件,傳遞國中消息。”
“這是叛國通敵,她怎麼敢?”
聽罷伏珺的話,觀若和晏既不自覺對視了一眼。
他們將這件事告訴她,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可在一個歸心似箭的人眼中,同樣的一件事,有不同的解讀方式。
一下子就成了陸太後叛國通敵的證據,她隻是想要將她拉下馬而已。
晏既望向了伏珺,“琢石,你不會不清楚裴靈獻是個怎樣的人吧?”他和裴俶幾次對陣,也隻是各有輸贏而已。
“若是他站在陸氏那一邊,你所仰仗的呂氏,真的能幫助你做到你想要做到的事嗎?”
伏珺的態度是執拗的,“如今裴靈獻在臨湘城中,為黔中徐氏所困。”
“徐氏身後的幾大世家也不會就這樣看著他們兵敗如山倒的,裴靈獻如今哪裡騰的出手來管南虞的事?”
這是觀若少見的,伏珺對於晏既尖銳的態度。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平和的,彼此謙讓的,看起來伏珺的確是去意已決。
是她與安慮公主之間,始終都沒有能夠達成和解嗎?
晏既沉默了片刻,“我沒有不讓你離開的意思,我會做到過往我所承諾的一切。琢石,我隻是很擔心你而已。”
伏珺很快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彆過了眼,假裝要繼續整理東西。
觀若眼尖,一眼望見了那些男子的衣袍之中,一件女子的衣裙。
伏珺始終都是女子,為男兒身這麼多年,她的確已經受了足夠多的委屈了。
“明之,我知道你們是在為我而擔憂。可即便沒有裴靈獻,我往南虞走的路,便是一片平坦無虞的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逃避都不是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