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風馳攔住了我。很奇怪的,他不過望了我一眼,我就明白了他全部的意思,所以我沒有去犯傻。”
“我想,其實我對他的感情,也早已經深深種在了我心裡,隻是我自己被將軍給予我的恩情迷住了眼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觀若聽著眉瑾訴說著晏既舊日對她的情愫,她其實也知道的,但心中終歸還是忍不住被打動了。
眉瑾能夠看得清自己的心,明白這世間誰才是最適合她的人,並和他終成眷屬,也是值得欣羨的緣分。
但很快地,清淺的笑意又從眉瑾的麵上流走了。
“隻是可惜,我沒有能夠留住與他的孩子。當然不僅僅是為了他而已,也是為了馮家人,那些早已經躺在地下的人。”
“若是我的父母兄長還能夠活著,見到我與風馳的孩子,那該有多好。”
繞來繞去,總歸是繞不過這個話題。即便眉瑾是那樣堅強的女子,也沒法從這種痛苦之中輕易地走出來。
與其再多勸慰,不若還是將話題引開。
“吳先生說你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一些,也不好一直在床榻上躺著。”
“今日天氣不錯,臨到黃昏之時,應當不會太熱,我扶著你在營地之中近處走一走,也許你會覺得舒服一些。”
而後又道:“這幾日我日日都有遣人去探望嘉盛,聽了你的話,並沒有叫他發覺。”
“他先時隻是一味地躺著,不肯說話,也不肯用膳,你那封信送去之後,他倒是好些了,也不再那樣頹廢了。”
“雖然仍然不修邊幅,總算也是又拾起來活下去的信念了。你在那封信裡寫了什麼?”
聽到刑熾的精神好些了,眉瑾淡淡地笑了笑,“沒有什麼,那也不是一封信。”
“我隻是寫信會薛郡去,讓念兒的乳娘將這幾個月來念兒的變化都寫了下來。路上有些不太平,所以這幾日才送到而已。”
“嘉盛自己死了不要緊,難道要他的女兒做無父無母的孤兒麼?戰亂不止,誰都過的很痛苦,不光光是他一個人而已。”
觀若聽完,反而默默了良久,“桂棹會畫畫,往後我讓她每個月都寄一副念兒的畫像過來,或許嘉盛能快些振作起來。”
話說到這裡,倒又牽扯到了孩子的事情上來。
觀若唯恐眉瑾又要傷心,正想找些其他的話題來說,便聽見營帳之外伍贇的聲音,“夫人,馮副將,蔣副將回來了。”
往常蔣掣往武鄉城去,也大多都是這時候回來。談判的有些細則要先去商議,一直都是蔣掣領這份差事。
觀若與眉瑾都不以為意,隻應了一聲,“我和夫人還在說話,他想必也有些話要回將軍,讓他慢慢來就是了。”
伍贇卻又道:“今日蔣副將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