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這一點念想也不肯給我,你們將她葬在了哪裡?說出來,我還可以讓我的手下給你們留一具全屍,留一處安眠之所。”
觀若與眉瑾根本來不及為那個士兵做什麼,便見他口吐鮮血,無聲無息地躺在了這長夜裡。
“一點念想也不肯留給你的是阿媛,是你自己,不是我們,不是將軍,不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她們沒法為眼前的這個士兵而悲傷,沒有任何的情緒值得在殺人凶手麵前表現。
晏清的神色又迷惘下去,又變作了當日觀若在地牢之中見到的那個癡情書生。
無論好壞,晏氏父子三人,是一脈相承的癡情種。
“殷觀若,我原本是很感激你的。有你牽絆著明之,讓父親對他失望,令他做出一些不符合情理道義的事。”
“最重要的是,因為你的存在,阿媛放下了她對明之那不該有的執念,有機會回到我身旁了。”
他抬起了頭,目光驟然銳利了起來,“可也是因為你,因為你的自私自利,阿媛丟掉了性命,我的妻子丟掉了性命!”
他一麵說著這些話,一麵又舉起了手中的劍。
眉瑾身邊的親衛做好了迎敵的準備,可也不過兩三招之間,便死在了晏清的劍下。
“今日你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是嗎?”觀若的語氣淡然,不慌不忙地自懷中取出一封信,將信紙展平。
“阿媛於我恩重如山,她留下的信件,我不忍心焚毀於大帳之中,晏晰之,你想不想看一看?阿媛的筆跡,你應該認得吧?”
晏清離她尚且有一段距離,卻即刻便伸出了手,表現出了極度的渴望。
觀若一麵說,一麵快速地重新將信紙折好,展開手,懸於馬匹一旁的火焰之上。
“不要你過來取,讓劉積瑩過來,我才會將這封信交給你。”
話中的威脅之意如此明顯,晏清自然不會聽不出來。
劉積瑩不過微微瞥了晏清一眼,便已經知他心意,幾乎沒有猶豫地朝著觀若走了過來。
“我記得我出發之前,夫人也曾經給我一封信,沒想到到了今日,也還是一樣的。隻是夫人不要覺得以自己的這一點本領便能製服我,我……”
她的話沒有機會說完。她不過才朝前走了幾步,伍贇看準了時機朝著她的馬腿砍去。
她在馬上再坐不穩,滾落下來,眉瑾立刻乾脆利落地投出了她手裡的劍,將劉積瑩的一條手臂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血流成河,劉積瑩狼狽不堪,卻愣是忍住了,對觀若與眉瑾怒目而視,卻沒有呼一聲痛。
眉瑾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夫人不能將你如何,那麼我呢?”
劉積瑩在營中的時候,眉瑾大部分的時間都有些不舒服,並沒有在她麵前展示過她的能力,所以她今日如此輕敵。
和晏氏父子一樣,劉積瑩從她的父親那裡繼承而來的特質,便是狂妄自大,寡信輕敵。
他們或許的確有能力,卻不討人喜歡,也往往會因為自己的這一種特質而徹底翻船。
“劉積瑩,其實你和你的父親一模一樣,都是狂妄自大的人,你們也會一樣死於你們的這種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