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從沒有想過,她和晏既之間的分離,居然也可以比預計之中的更短。
即便寧伽已然被送到了漢中郡來,她也沒有想到晏既和他的軍隊居然會這樣快地回到了她身旁。
所以當她睜開朦朧的睡眼,望見坐在她床邊的晏既的時候,她還以為隻是一場夢。
於是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他,欣賞著他的容顏,在心裡訴說著對他的思念。
夏日最炎熱的那一段時間已經過去,漸漸地入秋,入冬,白日漸短,夜晚變長,也讓她可以安心思念他的時間變的更長,甚至於都出現了這樣漫長的幻覺。
她漸漸地變得大膽起來,高聳的腹部讓她的任何動作都變得困難起來,她隻能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眼前人的手。
室內溫暖,她的手也是溫暖的,以至於她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到從她手心裡傳來的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溫度。
她安寧地望著他——他看起來似乎比從前更黑了一些,也許是南郡的烈陽對他始終不夠溫柔。
他總是騎著他的踏莎奔馳著,腳下的任何一塊土地都會成為戰場。
他看起來休息的也並不夠好,下巴之上有青青的胡茬,應當是為了見她而刻意打理過。
可是他也同樣的思念著她,以至於他克製不住自己,不願意在自己身上花費太多的心思。
“在想些什麼?都不會說話了。”
夢中人的語調也是溫柔的,但這樣溫柔的一句話,到底還是瞬間擊碎了她的夢境。
觀若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肚子裡的孩子卻先踢了她一腳,令他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
晏既的神情瞬間變得焦急了起來,“阿若,怎麼了?”他坐得離她更近了一些,想要做為她的靠枕,令她能夠躺的更舒服一些。
而觀若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這個剛剛將她圈入懷中的男人身上,“明之?”
他也仔細觀察著她,見她已經沒事,方才應當隻是尋常胎動,才放下心來,“是還不敢相信我回到你身旁了麼?”
他笑了笑,低下頭來,蹭了蹭她的麵頰,“現在你感覺到了麼?我是真的回來了。阿若,你身上可還有什麼不舒服麼?”
觀若努力地偏過頭去,仰著頭看著晏既,又重複了一遍,“明之?”
他知道她是還不願意相信,於是笑意更深,“我的確已經回來了,這不是你的夢,這一次的彆離已經結束了,我會陪著你和孩子的。”
觀若這才終於從睡意和夢境之中醒了過來,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晏既的脖頸,“明之,我還以為我還要再過許久才能和你相聚。”
晏既忍不住笑起來,忽而又覺得又些心酸,“都是我不好,你這樣辛苦,我卻不能一直陪伴你。”
“不過,至少到你生產之前,我都不會離開你了。”再多的承諾,他做不到的事,便也不會許諾了。
他也又問了一遍,“可還有什麼不舒服麼?”
觀若還沉浸在這種溫存之中,也更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平常都是這樣鬨騰的,我已經習慣了。也許是她比我先知道是你回來了,不是我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