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很想問他,明明是那麼恨她的人,為什麼還那麼緊張她。
夏景修緊抿著唇,克製著自己的怒氣,粗魯地幫她擦乾發梢上的水珠後,把她提回房間。
“上床待著!”
“我不困。”
“一個病人,哪兒那麼多話?”他不再詢問她的同意,便把她往床上放去。
陸晚晚抓著他的手,“我真不困,都睡一早上了,我想出去透氣。”
“不準!”夏景修想不想,直接拒絕她。
“難道你想一輩子看著我麼?”陸晚晚嘴快,不下心就說出心裡的不滿,房間太悶了,她隻是想出去透氣。
料不到,自己竟說了這種話。
空氣一下就安靜了。
夏景修臉色猛然變了,默了一下,忽然起身背對她,冷言道“我和你,不會有一輩子。”
說完,就出去。
陸晚晚坐在床上,一聽到他這樣的,心中的情忽然找到了豁口,一下子洶湧地噴出來!
她迅速下床,跑過去拉住他的手,“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做這些?”
一說話,眼淚就繃不住,掉出來。
她倔強地擦掉,繼續說“我生病是我的事,你沒有義務這樣照顧我。”
“我說了,我不想欠你人情。”夏景修握緊了顫抖的手,薄唇緊抿。
“你撒謊!”她拉著他的手,無力蹲坐而下,眼淚成線滑落。
“你憑什麼,這麼為所欲為?”
“在我已經做好準備退出你的世界時,又來攪亂我的一切,明明就很在乎我,為什麼要這樣!”她控製不住,大聲喊出來。
如此直白的話,就像某種傷口在陽光下再次裂開,所有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良久,夏景修都沒有回答她。
她低聲嗚嗚哭泣,手卻堅持抓住他的手,生怕一鬆開,就再也抓不住他。
這時,一道低低的男聲從她頭頂傳來,夾帶著,淡淡的憂傷和恨意“你真的不知道?”
陸晚晚猛地止住哭聲,恍然想起一個她剛才選擇忘記的事實——她害死他的母親。
不爭的事實!
這一秒,她的手突然就鬆了力道,失去他手上的溫度。
心也在瞬間空了。
晚上七點半。
距離夏景修離開這裡,已經過去了七個鐘,而陸晚晚,仍坐在地板上,呆滯地盯著某一處看。
通紅的眼睛透出一絲驚悚可怖,淩亂的頭發,略顯狼狽。
顧穎就是這個時候出現,一看見她坐在地方,馬上放下手裡的東西,過來扶起她。
“陸小姐,你怎麼坐地上了?我聽景修說你感冒了,好點沒有?”
她蹲下去扶陸晚晚,對方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一直垂頭不語,呆滯的樣子,令人心悸。
顧穎眼瞳一縮,隱約猜想到自己這個安排的結局,眼神裡充滿了抱歉。
她先前一直以為,夏景修和陸晚晚之間跨不過眼前這道坎兒,多半是因為兩人都不願去麵對,所以,她就想法兒把人關在同一個房間裡,讓他們好好談談。
眼下,結果還是不如人意。
沒有緩解他們之間的關係,看樣子,反而是適得其反。
“對不起,陸小姐,是我自作主張了。”見陸晚晚沒有起來的意思,顧穎乾脆也席地坐下。
“陸小姐,其實,景修他心裡一直都有你,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可以當麵說清楚。”
陸晚晚忽然譏諷地笑了笑,嘲諷這件事,嘲諷自己。
“沒有誤會。”
正是因為沒有誤會,才讓這件事進入一個死胡同!
“沒有……哎?陸小姐,你要去哪兒?”
顧穎話都沒說完,陸晚晚倏而站起來跑出去,她急忙跟上去。
“陸小姐!”
陸晚晚赤腳跑著,跑地很快,顧穎心慌慌,一邊追,一邊拿出手機撥打夏景修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
“哎呀!這個時候關什麼機啊!”顧穎氣惱,顧不得太多,趕緊追陸晚晚去。
等她跑過去,看到眼前的一幕,猛然嚇了一大跳!
陸晚晚正在爬門!
大門原是緊閉的,陸晚晚想出去,所以才爬門。
“她到底要去哪兒,那麼急!”顧穎急壞了嚷了一句,繼續追上去。
她抱住陸晚晚的腰,強行把她從鐵門上弄下來,“陸小姐你冷靜一點,景修他看到了會怪我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