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問劍!
天脊城建成的半年後,從中原來了一位道法醫術頗為高明的道醫孔睿,大刀闊斧的在天脊城南麵那座無主的九重山上興建了名聲隻在北域之中天脊城內外流傳的九重觀,且在傳道的同時還順帶懸壺濟世,雖比不得秦武那築城之人的豐功偉績,卻也算是那開山之人,成為北域道家執牛耳者。
當時遊民們的信仰,都是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天主,直到秦武戰死在北域深處後,才算得上是唯一實實在在存在過的“天主。”
九重觀所傳達“修身練氣可長生”的主題道義隨著懸壺濟世這善舉的傳播,加上當年秦武唯一所作的一首《九重》詩下,此觀便在北域遊民之中廣為流傳。更兼那孔睿生的一副仙人模樣,一時之間道眾如泉湧,上山之路時常水泄不通,香火鼎盛持續至今。
“九重山上淩絕頂,九重觀內浮仙雲。莫問天命不由己,修身練氣搏飛鷹。”
不得不佩服孔睿道長的眼光,簡直就是見縫插針,在這荒蕪的北域也算是開辟了道家新的世界。
所以,道士在北域特彆是在天脊城中,是一種被尊敬的存在,對應著的和尚僧人,反倒會覺得很奇特,從大和尚曹輕侯入那杏花酒樓中就能看出一二。
原先也浮現出一些不知名來處的和尚或旅人給自己戴個道冠、穿身道袍、手持拂塵假裝是九重觀上來的道士做些坑蒙拐騙的勾當,更有甚者直接白吃白喝,好在九重觀及時察覺並製止,才沒讓自己這名聲被那群鼠輩給壞了。
相比於中原那些高山名山,遠遠算不上高聳入雲的九重山就像是個孩子,但好歹也算是北域這基本沒有什麼山的地界上矮子裡的高個子了。其山體朝北,正對著依山而築的天脊城,除非那天脊城被攻破,所以不用過於擔心惡靈族的近犯。
九重山之所以叫九重山,還是因為這山上一路盤旋著九個梯段的緣故,孔睿在此地開門立業後便在每一段的梯段上都建有一堂,可觀景可上香。
在第七段上,有一座高達三米的仙人持劍踏雲九天的石質雕像,放在中原基本都能猜到這人是那天下萬千道家的鼻祖劍仙陸放歌,雕像背後那道德堂便是香客主要祈福的地兒了。
雖說第九段階梯才是那一覽北域風光無限的絕佳之地,但香客在第七段就不能再往上了,往上便是孔睿道長及弟子們修行休息的場所。
近日因暴雨而封山的九重山,昨日又宣布開山,不過這上山的道路還是有些許的濕漉,導致今天的香客零散算不上多。
第八梯段,一顆紮根在懸崖峭壁間的古鬆頑強的生長著,外邊是千丈深淵,這邊是修道堂。
雖說此觀香火鼎盛,然而山上道士極少,除了那一男一女兩位看起來約莫著隻有十歲的孩童是孔睿早些年在遊民中尋得的道種外,山上隻有寥寥六人,輩分上也才分有三等,導致在暴雨封山的這幾天,山上著實冷清了一番。
此時那兩身穿小道服的孩童正蹲在修道堂邊上的泥地上玩耍,走近一看,紮著羊角辮臉色黝黑的女童手中拿著樹枝仔細的在地上不停的畫著圈,與之對應的男童則麵容潔白隻是蹲下身看著,他們分彆有個算不上雅氣的名字,男孩孔秋收,女孩孔冬藏,取自春生夏長秋收冬藏之意。
“這雨都停了,師祖啥時候下山給二公子送藥呀?”女童那手一邊不停的在畫圈,一邊好似自言自語碎碎的說著。
“哎呀,冬藏,我也急著呢,二公子家的那酒啊,真好喝,”蹲在地上的男孩兒,抬起頭滿臉回味無窮的表情。
孔冬藏隨即瞟出一個白眼,露出一副小大人的口吻“哼,就知道喝酒,每次都被師祖用藤條打,也不長記性,我要是師祖,早把你扔下山了。”教訓的有模有樣。
秋收毫不示弱站起來叉著腰撇這著個腦袋,趾高氣昂的反駁“也不知道是誰,每回一見到二公子,就膽小的躲在師祖後麵,人家二公子又不吃人的。”
趁著男孩兒站起來的功夫,孔冬藏三下兩除二在地上的圓上又畫了幾筆,滿意的笑了笑又快速的塗抹了去,站起身道“嗨呀,師祖說了,女孩子要矜持點,不能和你們男孩子一樣瘋瘋癲癲的,不和你說了,快要吃飯了。”
“唉,冬藏,我問你個問題啊,你是不是,”這話還沒說完,早就站著了的孔秋收發覺那階梯上冒出個人影,正好奇是誰上來了,盯著看了看。
孔秋收滿臉驚奇帶著疑問的說道“唉,冬藏,你看那是不是二公子來了?”全然忘了上一秒要問什麼來著。
看了一眼確定是二公子的孔冬藏心中默念道“他不是病人嘛,爬這麼高乾嘛?”
看著越走越近的二公子,又習慣性的想躲在師祖孔睿的背後,然而發現師祖並不在身邊。
“該怎麼辦,總不能躲在小秋收的背後吧,那不得被他給笑話死。”一時之間急的快要跳起來了。
大概腦子是有點抽搐了,找不到辦法的孔冬藏就這般麵無表情眼睛盯著二公子,筆直的站著。
孔秋收也不顧背後傻了的冬藏,徑直走上前去說道“咦,還真是二公子,您怎麼上來了?師祖說你身體有病,啊呸,是身體不太舒服,不能讓您走太遠的,”又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彆人,便小聲的詢問道:“二公子,帶酒了沒?”滿臉期待,也不顧及二公子的身體了。
秦蕭楚戲謔般的笑罵道“小酒鬼。”
“帶了帶了,公子就知道你這小酒鬼啊肚子難受,喏,藏好了啊,可彆讓你師祖發現了。”秦蕭楚背後的青嬋走近秋收,悄悄的遞出一個小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