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感懷後,秦禦刀領著秦三歲走向景樓。
景樓未至時辰,客人稀稀疏疏零零散散,濃妝豔抹的三娘正百般無聊的依靠在一樓偏堂藤椅上搖晃著手中蒲扇。
見到大財主秦禦刀一腳跨入景樓大門,三娘臃腫的身軀騰的從藤椅上起來,邊搖擺著身軀邊搖晃著蒲扇扯出一張笑臉迎上前去。
深知秦禦刀對拂袖姑娘彆有一番情意,壯著膽子故作責怪的說道“哎喲,公子,可是有些時日沒來看我們拂袖姑娘了,是不是看上彆家姑娘都忘了我們家拂袖姑娘了?”也是自有分寸不敢提渾身怎的這般酒氣重。
“三娘說笑了,這天脊城內可沒有哪家姑娘的才情樣貌比得上你景樓拂袖姑娘,本公子最近瑣事纏身,一直在府中不曾出來,三歲,對吧。”秦禦刀自然知道如何與三娘這類風月人士交談,說完便看了看身後秦三歲。
秦三歲很是懂事,嘿嘿笑著點了點頭。
大魔王秦禦刀能在白靈島府邸中安分守己?三娘可不信,也懶的去刨根究底,況且也沒意義,當即換了副嘴臉,笑道“公子,知道您忙,那,要不三娘先去樓上喊拂袖姑娘準備準備?”
秦禦刀望向三樓,雙手一攤,說道“三娘,本公子身上可沒帶銀兩,這次先行欠著,下回補齊,可好?”
秦禦刀平日間出手隻多不少,三娘自是不會斤斤計較,當即回道“公子真見外,這事好說、好說,那三娘先去通知拂袖姑娘了?”
秦禦刀笑了笑,點了點頭,看著三娘踏上木梯,傳來陣陣聲響。繼而三娘親自叩響拂袖姑娘的房門,過了會兒房門打開。
隻見三娘在拂袖身前說了些什麼,拂袖姑娘便直接掠過三娘,扶在欄杆上,神情憔悴的望著一樓秦禦刀,眼角隱有淚花打轉。
三娘隻道是怒其不爭,聽見秦公子來了竟是這般急促,在秦公子麵前多掉價?況且拂袖姑娘的姿色可沒幾個人瞧過,這一步大邁扶在欄杆上怕是要被樓下幾位浪蕩子看個乾淨,心中止不住一陣肉疼。轉頭一想,畢竟拂袖姑娘的客人隻有秦禦刀一人,也就不打算多加追究。
秦禦刀苦笑一聲,瀟灑踱步上樓而去。
三娘識趣的讓出身形退下閣樓為大公子讓道。
拂袖身子放低,做出個請的姿勢迎秦禦刀、秦三歲進房,隨後輕輕將房門合上。
樓下幾位似在等人的浪蕩子竊竊私語道“可算是見到拂袖姑娘了。”
“可不是,還彆說,不愧是景樓花魁。”
口中竊語,心中竊喜。
拂袖姑娘房內點有檀香渺渺,擺有古琴古箏字畫裝飾,還有些許的綠花含苞待放為襯托。
並非第一次來此的秦禦刀感覺一陣放鬆,看著拂袖雙眸含淚,便打趣道“可彆哭,這一哭啊,胭脂可要花了。”
拂袖低頭低語道“賤婢從未塗抹過胭脂。”
秦禦刀猖狂一笑“本公子不信!”
拂袖姑娘不願頂撞,直接從彆處端來一盆清水開始洗臉,隨後用汗巾將臉上水分擦淨,順便將眼中淚花抹去,不加言語的看向秦禦刀。
“好看!”秦三歲插嘴笑著說道。
秦禦刀尷尬的“咳咳”一聲,悄悄拍了拍秦三歲腦袋,秦三歲笑意更濃。
拂袖站在原地,場麵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秦禦刀開口說道“嗯,果然天生麗質,本公子喜歡。”
拂袖知足的笑而無聲,輕聲問道“公子想聽什麼?”
秦禦刀坐在一側,豪邁的答道“你彈什麼,本公子聽什麼,可好?”
青嬋先行泡出兩壺清茶遞給秦禦刀秦三歲,以作解酒潤喉之用,隨後端坐在古箏旁,望著一臉灑脫的秦禦刀細細琢磨了一會兒,隨後邊彈邊唱道
“才俊兒郎自古多寂寞,根根弦絲是否能解憂?”
“請君側耳聽一聽,鐘鼓聲下達天庭。”
“暫且歇息飲酒樂,願待青絲如雪落。”
“君不應有愁,妾有一曲《盼君莫》。”
秦禦刀忽然起身,古箏音戛然而止。
拂袖低頭,惶恐問道“公子,怎麼了?”
秦禦刀朝拂袖走去,眼神鋒芒儘露,神情嚴肅道“你等不起本公子。”
拂袖將頭埋得極低,“為何”二字藏在心中說不出口,房內瞬時陷入寂靜之中。
秦禦刀重新步入座椅處,冷聲道“換首曲子。”
拂袖稍作休整,再彈一出新曲,並不加以開嗓而唱。
之後,秦禦刀趁著夜色回到了白靈島中,再後來,上了沙場的秦禦刀每每回憶起這位女子時都隻留下四個字,“此生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