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問劍!
冷麵男子從未受人這般調侃,武苑的那位黑袍大士曾經倒是不信邪的戲弄過一回,不過隨後那位黑袍大士直接上了武苑那座高閣閉關半個月不曾下來。據說是醜事,無人打聽的出來發生了什麼,冷麵男子後來在司徒詩瑤鍥而不舍的一再追問之下才交代,說是在兩百招之內贏了黑袍大士,他自個覺得丟臉就閉關去了。
但此時冷麵男子有樣學樣的嘿嘿一笑,卻學的極為難看。
“這就對了,多笑笑,才會有姑娘瞧得上你,不然繃著個臉誰敢搭理你?”
“老劉,又被這吳老頭給玩了,”正逢場看戲的滕春秋如實說道,冷麵男子毫不介意,自顧自得趕著馬車,揚起手中馬鞭,大喝一聲“駕!”
關內一侯三軍三虎,有一獅毛虎,名為劉瑭,不喜言辭,不苟言笑,臉上儘是胡須茬。
這輛從玉門郡駛出的馬車內點有淡雅的檀香,致使車內香氣縈繞,是名副其實的香車。
司徒詩瑤獨自端坐車內,車外那幾人的言語她聽得清楚,卻懶得去插嘴答話,便從旁邊小箱子中取出一個酒壇,聞著味兒喝了一口,味蕾充滿了奶與酒交織在一起的澀味,滿臉浮現痛苦的嫌棄之色,看來味道並不怎樣,但這位玉麵公主最終還是一股腦的喝了一大口,喝完酒便立即喝了些茶水潤喉,又掀開車窗簾享受著秋風撲麵,這下才好受了些,心中又不禁暗自想道“這酒,哪裡好喝?”
秦嶺這座連綿千裡的山脈北臨西涼西抵蜀都棧道東通關中,是三王交界的龍脈之地,其中大小山頭有數百之多,無數名門宗派都在秦嶺之中修有道場,但都比不上那一人一山的無憂峰。
秦嶺山脈常年霧氣濃雲籠罩,從遠處觀望整座秦嶺猶如懸浮在空中一般,似天上仙山,是人間仙境。
這座山脈雖然受天地之福澤有通天的靈氣,但常年冷清,各大宗派都忙於在此修身練氣,宗派之間少有往來。
但這秦嶺又處於三王交界處,可謂是四通八達之地,山脈腳下便孕育而出許多為往來商旅便利的商鋪,也算是造就有另樣繁華,與山中冷清形成鮮明對比,這天下人皆有“兩千裡秦嶺仙氣通雲宵,數百家宗派齊修天下道”一說。
大雨方歇,有隊馬車一路疾馳來到秦嶺北側腳下,秦嶺之中阡陌交錯,但能讓過往商旅通行的官道隻有兩條,皆從關中伸出,一條通西涼,一條至蜀都棧道,商鋪多修於這三條道左右兩側。
即使是拚命趕路的曹輕侯此時也是人困馬乏,不得已隻能在秦嶺腳下歇息一番,便尋了家酒樓稍作休整。雖說是酒樓,但隻有一層,這秦嶺內的所有商鋪皆為一層,因為都說是這秦嶺仙氣太重,不能與山中那些宗派試比高,不能與天爭高低,為示以敬意,所以商鋪都隻修有一層。
自從出了北域便興奮勁不停的青嬋此時也無心去看這秦嶺的飄渺,雖然黃伯奚多次說過這地兒天下僅有,但此時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桌上的佳肴,再看其他幾人,同樣猶如味如嚼蠟。
氛圍有些沉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緒,隻見黃伯奚起身朝外走去,開口說道
“小辭,學劍去。”
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李辭大口扒拉著麵前的飯食便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跟著走了有一小會兒,黃伯奚雙手負後在酒樓後一塊寧靜而空曠的地兒停下,背對李辭的黃伯奚緩緩說道“小辭,秦嶺到了,接你的人,也來了。”
李辭左右張望,這四下空無一人,接自己的人在哪?
李辭不明所以,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黃伯奚轉過身來繼續說道“當真要學劍?”
李辭背上兩把鐵劍,正小心翼翼的抽出其中一把,端詳了好一會兒才語氣堅定的說道“道長爺爺,我想學。”
“學劍,是為了什麼?”黃伯奚問道。
“不受人欺負!”李辭回答的斬釘截鐵。
“劍者便是俠者,劍是傷人利器,也是君子器,你可知道什麼叫君子器?”
李辭茫然的搖了搖頭。
劍術與劍法顯然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卻又相輔相成,劍術靠劍法發光散熱,劍法靠劍術搭建根基,少年一句想要學劍,令黃伯奚十分欣慰,但也頭疼,雖然太武山人人佩劍,算是道家聖地劍道聖地,但畢竟已到秦嶺,少年李辭也即將要去到無憂峰,沒剩下太多時間。
黃伯奚自然知道李辭根骨平常,劍術劍法自然是一時之間學不會了,就李辭這般的人物,放在尋常門派內也必定是個末尾弟子。但太武山從不講究天資,更為看重弟子習武的決心與欲望,所以對於這種弟子,對於李辭,黃伯奚有一套自己的方式,但隻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教一些基本的乾貨,至少以後也能落得半個師父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