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楚回過神來,肯定的說道“對!”
公子這般大夢初醒的模樣實在可愛,青嬋捂嘴偷笑,也為自己猜出公子所想而欣喜,俏皮道“公子,你什麼時候還會看人了呀,會算命不?青嬋可沒幾個私房錢,如果太貴可付不起。”
誰知秦蕭楚卻一本正經了起來“看人很重要的,看透了一個人便能知道這人是好還是是壞,早些看穿能讓自己早作準備,更能減少些許的麻煩,觀察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大致猜出這人的身份隻能算是看人第一步,嗯,我也就學了這第一步,還不能斷定他們是好是壞。”
“哎呀,公子,我就隨口說說啦,你還那麼認真的。”
發覺自己似乎確實有些較真兒,秦蕭楚選擇轉移視線緩解尷尬,想道“見的多了,才能學得多,以前隻是在白靈島上生活,借著書中字眼來窺探整個天下,然而如今甚是有幸,能親眼目睹,接觸的人不論是多或少,都是受益匪淺。”
秦蕭楚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雖然目光依舊看著雨中二人,擔心自己玩笑開大了的青嬋心中長呼一口氣,那份緊張也輕輕放下,公子聽雨觀雪時出神的情況時有發生,如同這次一般。
注意到隔壁車隊動靜的不隻有秦蕭楚二人,蘇長河拇指頂住膝上劍柄,隨時可以彈指出劍,曹輕侯的高頭大馬已經調轉方向,朝秦蕭楚緩緩走去。
撐傘人與傘下人麵麵相覷,書生氣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兒啊,你爹我也是才得到消息說那位神仙混在車內,但你看啊,那些提刀的鏢師,隻朝那一輛馬車靠近,是為何?”中年男子聲音如外在麵貌一般無二,透露出絲絲儒雅。
撐傘少年不隻是精神欠佳,看來悟性還不高,搖了搖頭。
傘下中年人也不生氣,淡淡一笑,解釋道“或許是因為那輛車裡裝有了不起的寶貝。”
撐傘少年臉色顯然有些難堪,恍然醒悟的點了點頭,一搖一點間,已是一清二楚,悟得些許道理。傘下書生卻並不打算就此打住,指著那輛已經圍滿了鏢師的車隊,繼續問道“你看,那位神仙會不會就在那輛馬車中?”似乎擺明了要在這位少年口中得到答案,刁難也好,為難少年也罷,終究是這般問了。
撐傘少年沒有一絲懊惱,強提起精神盯著那輛馬車左右打量,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傘下中年書生卻繼續朝前走,一個不留神沒收住腳脫離了油傘覆蓋範圍,慘遭暴雨淋成落湯雞,也不責罵,狼狽的返身鑽回傘下,拍了拍身上雨水,溫聲問道“有答案了?”
少年臉色出神,與秦蕭楚青嬋對視許久後才開口說道“神仙不在那輛車內,不過車內有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那位姑娘長得還挺好看。”撐傘少年麵無表情,語氣平淡如一,似乎是不喜不怒之人。
渾身略濕的中年男子眯眼微笑,這一番姿態與教書先生作風相似的秀才更為貼近了。
馬車內的青嬋輕呼道“公子,他在看我們?”如果猜想沒錯,對麵二人極有可能是朝著公子來的。
秦蕭楚並不驚訝,補充說道“錯了,是他們在看我們。”
青嬋忍不住一陣白眼,碎碎念著“這時候了還有心情挑我毛病,哼。”
但是眼前下一秒的狀況卻令青嬋摸不著頭腦,傘下二人隻是與自己與公子對視了幾眼後,腳步不停還在前進,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莫非不是朝公子來的?”青嬋心中暗想。
傘下的人自顧自走遠,馬車內也不看不到什麼,在秦蕭楚縮回腦袋的同時,青嬋也將油傘收起,秦蕭楚隨後將車窗板輕輕合上,說道“看吧,想多了吧,人家隻是稍作休整下車走動。”秦蕭楚耳朵緊貼著車板,想要聽清更多的動靜,然而此時天地萬物都被暴雨聲掩蓋,看不到也聽不到。
秦蕭楚心有不安,方才那番說辭隻是為了穩定青嬋思緒,那二人絕非簡單的下車走動,而且走的方向,靠近黃伯奚。
好在青嬋並不過多的去深想,也不懷疑秦蕭楚的言語,正無聊的抬頭望著車頂油燈搖搖晃晃。奈何半刻鐘後,這位姑娘就有些枯燥了,便脆聲說道“公子,聽書嘛?”
然而公子在自己一愣神的時間裡,又睡了過去,青嬋自怨自艾的輕歎一聲,獨自捧起那本《風土集》自己讀書自己聽。
傘下所謂的父子二人,在雨下猶如散步般悠閒,曹輕侯不知何時已經跨馬來到秦蕭楚馬車前,見那二人的目標並不在於公子,正把懸著的心放下,卻隻見那二人直接在黃伯奚馬車外停住。
隻見傘下中年書生朝著黃伯奚那輛車窗板緊閉不留一絲縫隙的馬車深深彎腰作揖,少年單手撐傘,另一隻手卻無處可藏,不恭敬作揖,也不拜道問禮,光站著。
忽然間,中年書生開口朗聲道“賀風郡唐君胥,攜子唐朔拜見老神仙。”
車內黃伯奚不答話,唐君胥不起身。
緩緩走近的曹輕侯聞言大驚,賀風郡郡守,三書先生唐君胥;賀風郡長公子,四道靈童唐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