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青藤!
“什麼是聽音模唱?”文瑾傻傻地問,不會就請教唄,哪怕從一加一開始,這是她的一貫理念。
羽悠並沒有給出進一步的解釋,而是反問道“你會彈一點鋼琴嗎?”
“不會。”文瑾答得心虛,眼神忽地一下飄向了天花板下方藍絲絨的窗簾盒,像羽悠這種鋼琴演奏技驚四座,又被選入了合唱團四重唱組的音樂小達人,當然不可能理解她的煩惱,她對音樂不是懂一點兒,而是一點兒也不懂。
“你能識譜嗎?”羽悠試探著問。
完了,被鄙視了吧。
文瑾絞著手指,咬了咬嘴唇實話實說道“五線譜嗎?我可以一行行數著認清每一個小蝌蚪代表什麼音,然後,把它們翻譯成簡譜寫出來。”
羽悠眉頭蹙得更深了“你這種情況,倉促去考很難過關,需要找個搭檔配合你的練習一段時間。”
羽悠說得坦率,文瑾卻聽得灰心喪氣。
她嘟起嘴巴,垂下頭,黑色小皮鞋一下一下蹭著木地板,心想學校裡每個同學都生活在一種快節奏當中,大家在為自己的學業和社團活動日夜奔忙,誰會有時間陪我練習呢?
“看來我沒希望了。”說著,文瑾撇了撇嘴,欲哭無淚的樣子,她也想像她們一樣,穿著漂亮的長袍子,站在聖壇旁邊唱歌呀。
彆看文瑾學習數一數二,在學校裡,她並不是一個受關注度很高的女孩,不要說跟白馨蕊那樣的人氣女孩相提並論,她在校園是比江睿辰還要透明的存在。
那些美國同學對學霸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他們認為,所謂學霸,特彆是那些在運動、藝術或者玩兒方麵一竅不通的學霸,基本上就等同於無趣和屌絲的代名詞。像文瑾這樣文科類成績比美國人還高,理科更是拽得不得了的女孩,在他們心裡直接被打上了一個“怪胎”的戳,甚至在背後戲稱她為“書蟲”。
這也不能全怪他們,本屆的九年級同學裡麵潛藏的各路高人實在是太多了出過三本詩集的小詩人、十一歲就被蘋果公司掌門人庫克關注的電腦高手、得過國際大獎的小提琴手、在美國頂級生物實驗室參加過研究的小科學家、遊泳冠軍、灌籃高手、舞蹈達人……而這些在某個領域裡已經取得突出成績的同學,在其它很多方麵做得也並不差,當然包括學習成績。
儘管如此,羽悠對文瑾仍是高看一眼,她覺得文瑾身上有兩個難能可貴的特質一是真誠善良、二是率真不做作。況且文瑾那麼聰明,還那麼努力,有什麼是她學不會的呢?
文瑾已經做好了再隨便聊兩句就告辭的準備。
大約沉默了半分多鐘,羽悠終於開口“你真的特彆確定想加入合唱團嗎?”
咦,這是要傳授秘籍的意思嗎?文瑾眼睛裡閃過希望的火花,拚命地點頭。
“要期中考試了,你晚飯後是不是還要看書?”
羽悠忽然這麼一問,讓文瑾一時摸不到頭腦,兩句話之間的邏輯在哪裡?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她前麵那句話背後的潛台詞隻是世界上的事情並不都隨著你的美好意願而變為現實?不過,這思維,跳轉得也太快了吧?都不給人家一點兒人文關懷就要換話題呀?
“嗯,大文豪魯迅告訴我們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隻要願意擠,總還是有的。”文瑾一字一句,說得像是在念課文,無論羽悠接下來想說什麼,自己先要亮明自己的觀點和意願。
羽悠看著文瑾這麼個小小的人兒,一張口就掉書袋,而且還是一本正經的老夫子口氣,“噗”一下笑了出來,她覺得她最大的萌點就是,在不經意間創造出的幽默氣氛中都透露出憨憨的幼稚和濃濃的書卷氣。
“我最近倒是有些空閒時間,可以幫你練練。”
什麼?文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羽悠竟然提出親自指導自己練?!
她“哇”地大叫了一聲,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是說真的?”她黑框眼鏡上方,和蠟筆小新一模一樣的兩道眉毛彎了起來。
即便是和文瑾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知道她大驚小怪的毛病,冷不丁被她這麼一唬,羽悠還是沒受住,驚得眨巴了好幾下眼睛。
“在哪裡?幾點?暗號是什麼?”文瑾坐回到椅子上,將椅子又向羽悠的方向挪近了一些,笑眯眯地說著“米勒博士約了我下周末就去測試。”
這意味著隻有七天的時間,羽悠想了想,說“晚餐後7點,來藝術中心三層,電梯口第一間是我常用的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