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青藤!
客廳分為東西兩部分,被一條寬闊的走廊分開,東邊是餐廳,西邊是客廳,走廊兩側每隔不遠就有一座巨大的雕像,儘頭還有一個室內噴水池。
三人走進餐廳,圍坐在十幾米長的巨大餐桌前,不一會兒,豐盛的美餐就擺上了桌。
姑姑輕輕給白馨蕊吹著一碗八寶蓮子粥,抬頭看到兩個人狼吞虎咽地吃著桌上的東西,心疼地低聲道“看把我們小囡囡餓成什麼樣了,小臉蛋都瘦了一圈。這麼一大早跑過來,是不是你媽媽又給你氣受了?”
白馨蕊嚼了兩口黑芝麻湯圓,委屈地撇著嘴,點頭道“嗯嗯,姑姑一猜就準!我們本來在紐約玩得正開心,她非要讓雲姨來看著我,我就跑過來了……”
“哼!我們家囡囡已經是個小天才了,真不知道她還想要你怎樣!我看,將來你長大了,肯定比她強百倍……”姑姑忿忿道“……囡囡不怕哦,到了這邊,有姑姑護著你,誰也不敢欺負你!”
白馨蕊一口咬開一隻薄皮的小籠包,搓起唇小心地吮吸著裡麵的湯汁,臉上露出一對甜甜的梨渦。
不一會兒,一個女傭走過來,向姑姑輕聲回話。
姑姑聽罷轉向白馨蕊,說道“囡囡,姑姑安排她們把西樓最大的那間客臥收拾好了,你小男朋友住那裡,你的粉紅公主房也收拾乾淨了,姑姑一會兒哄你睡好不好?快吃飯,洗澡水溫度已經調好了,泡個澡,然後,好好地睡一覺。”
飽餐了一頓地道的中國江南美食,威廉走進自己的房間。雖說隻是客房,臥室也足有六十多平米,有寬大舒服的床,單獨的更衣間和衛生間。
推開通向露台的門,威廉走出房間,站在圍著白色石頭欄杆的寬敞露台上,庭院裡栽種的高大的棕櫚樹和闊葉的芭蕉儘收眼底。
一條小溪從高處的山石間緩緩流下,溪水清澈見底,那些被打磨得光滑圓潤,生著綠苔的巨大石頭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溪水在低窪處彙聚成池,池子中央是一尊石頭佛像,池中數十尾又肥又大的金色錦鯉嬉戲其中。
極目遠眺,一片綠樹蔥蘢的儘頭就是寬闊無垠的太平洋,碧藍色的海水,白色的海浪,不時有鷗鳥鳴叫著飛過……
一陣倦意襲上來,威廉先去洗了澡,然後,將遮光窗簾拉上,一頭倒進綿軟舒適的床上,睡著了。
國會大廈後麵的草坪上,一場半正式的豪華午餐會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午餐會上的食品以總統家鄉的美食為主,非洲香腸、乾肉條、龍蝦、非洲鮑魚、楓葉糖漿卷、奶餡餅、烤鴿子、菠菜碎、鴕鳥酥、猴腺肉……應有儘有。
枯水季節的中非,天高雲淡,太陽有些炙烤,但是溫度並不算很高,鳥兒在林間鳴叫,空氣中散發著一種乾爽的陽光味道。
草坪上雲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政商領袖,大家彬彬有禮地推杯換盞互相寒暄著。
文瑾把所有餐台都逛了一個遍,想找些可口的食物填飽肚子。那些盛在鋥亮的銀色布菲爐裡的食物冒著騰騰熱氣,她看著卻沒有一點兒胃口。它們的顏色和形狀看上去,隻能用恐怖二字來形容,還總能令人浮想聯翩。
她已經餓得眼睛發藍,隻好揀著幾片的青菜葉子放入餐盤。
來中非之後,一切都好,就是吃東西實在讓她感到苦不堪言,艾瑪口中的絕頂美食,於她而言,簡直是難以下咽。這或許就是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吧。
這幾天,她雖然受到待若上賓的禮遇,每頓飯,特彆是和艾瑪父母在一起吃的那頓正餐,總是令她痛不欲生。
每當鮑特瑟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時,文瑾卻對每一道菜淺嘗輒止。正是由於這個原因,伯特瑟夫人每次都誇她吃東西像小鳥一樣,很有貴族女孩的文雅氣質,還讓艾瑪向她學,可是,誰又會知道,每天下午三點,午茶裡的那些小甜點才是她來非洲之後真正的生命補給。
文瑾端著一盤綠油油的青菜回到艾瑪身邊坐下,此刻,艾瑪前麵的桌上已經堆起了兩三摞盤子,這家夥居然一直沒有停嘴,還在一個勁兒地吃。
“快嘗嘗這個,這叫“馬托基”,彆怪我沒提醒你,不吃會後悔的。”艾瑪把一大碟冒著肉汁香氣的棕紅色糊糊推到文瑾麵前。
文瑾看著菜品難看的賣相不禁皺眉,不過,她還是用銀色的湯匙擓了一點兒放進嘴裡。紅色醬汁入口香甜,迷人的味道在文瑾的味蕾間散開,她一揚眉毛,如同發現新大陸似的,連說了幾聲“好吃”。
“是不是味道棒極了?這東西在彆處可是吃不到的。”艾瑪將自己盤中最後一口“馬托基”送進口中,用白色餐巾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