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青藤!
日複一日的等待和申請季的忙碌,雙重煎熬著奧利弗的心,他和傑夫之間的關係靠手機信息勉強維係著,碰麵卻是難上加難。想象中,從法國回來就是為了光明正大地接受傑夫的愛,然而,充滿濃濃愛意的秋日沒有到來,眼看著,坐在爐火邊促膝長談的冬夜也是那樣無望。
聖誕假期前,奧利弗一心鋪在戲劇社秋季大戲排練上,還要為進一步提升標化成績和ga日夜忙碌。在得到耶魯的defer之後,整個聖誕假期,他又不得不重新研究、選擇常規申請的大學,並完善個人陳述。
束之高閣的感情,在快節奏的校園生活中很容易令人習以為常,奧利弗卻不願這樣走完自己的四年高中,帶著遺憾進入大學。
冬季學期開學後,奧利弗將常規申請的九所大學材料都補寄完畢,才得到喘息之機。他前思後想,終於決定無論傑夫是出於什麼原因躲著他,當初,不辭而彆離開傑夫,是他有錯在先,這一次,他應該主動抓住機會,展開這段感情。
“為了你,我從法國重新回到美國,並不是為了這樣一個結果。我們必須開誠布公地談一次,否則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完了。”奧利弗一按發送鍵,將辛苦措辭的微信發了出去。
現階段,傑夫更願意和奧利弗保持這樣若即若離的關係,他不想讓奧利弗過於明顯地暴露於錫安隱修會那些極端分子麵前,當然,更舍不得和他一刀兩斷。
拖延或者是個萬全之計,再等幾個月,奧利弗就從a校畢業,到那時,他們再重修舊好,至少奧利弗會是安全的,他也再無可能知道自己乾過的那些勾當。
接到奧利弗的最後通牒,傑夫心裡開始打鼓,難道是惡行敗露,奧利弗準備來找他攤牌決裂?
晚餐後,傑夫硬著頭皮走進表演藝術中心,以龜速緩步爬上通往三層監控室的窄樓梯。這個位於觀眾正上方的小房間,是他的主場,此刻,卻仿佛成了辯論社的模擬法庭。
“外麵好冷,乍一回來,簡直適應不了這邊的冬天。”身穿長卡其色及膝羽絨服的奧利弗,帶著一股寒氣進了屋,他的長馬尾辮束在腦後,發梢上結了細細的白霜,鼻尖凍得粉紅粉紅的。
儘管傑夫為今天的見麵想了很多套說辭,猝不及防地見到奧利弗,腦子裡仍是發懵。
奧利弗一眼看到工作台上一個手辦玩具大小的雕塑,那是話劇《屠夫》中,納粹軍官的形象還原,軍官騎在馬上,手裡揮動著皮鞭。
雕塑著了色,就連衣服的皺褶和麵部表情都製作得惟妙惟肖,和舞台上奧利弗扮演的形象不差分毫。
奧利弗嘴角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一年多以前,和傑夫同住一個宿舍時的畫麵閃現在眼前,時光雖然非常短暫,卻早已在他心裡銘刻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
看奧利弗半天不開口,傑夫不禁心虛。他為什麼這樣笑?看來,我的猜的沒錯,他知道了一切。
傑夫低下頭,他很怕和奧利弗那雙過於清澈的眼睛對視。
“傑夫,我今天特意找你過來,就是想聽你說一句實話,你是不是……”溫文儒雅的奧利弗,今天說話的口氣有些過分的嚴肅。
傑夫的心開始突突狂跳,麵頰發燙,他不想讓自己的惡行從奧利弗口中說出,情急之下,竟搶先一步說道“是的,但是,我有我的苦衷……”
“什麼?果然是這樣?”奧利弗一張黃水仙般嬌美麵龐扭曲了。
傑夫懊悔萬分,要怪隻能怪自己當初意誌不堅定,他以為奧利弗拋下他,就永遠不會再回來,空虛無聊內心痛苦到了極點的時候,他選擇和凱文一夥同流合汙。
如今,他回來了,他才感到自己是多麼肮臟、罪惡,然而,這一切都不能與彆人說,他隻有自我救贖這一條路可走。
“你心裡真的有了彆人?又或者……你開始喜歡女生了?”奧利弗兩道修長的眉因痛苦和憂傷幾乎要擰到一起,一雙清澈的眸子裡閃動這水光,粉紅色的唇瓣顫抖不已。
“噗——”傑夫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原來奧利弗並不是發現了自己蛛絲馬跡,來揭發聲討他,而僅僅是沒來由地吃起了飛醋,他高興得幾乎要當場跪下感謝上帝。
“你笑什麼?”奧利弗眼睛裡是倍受傷害的痛色。
傑夫臉上愁容儘掃,迷人鳳目微微上挑,一把將奧利弗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