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太子處在同樣的宮闈之中,可一個卻如泥淖一樣,散發著濁氣,肮臟不堪,一個卻讓人看了清淨自在,不勝歡喜。
這大概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緣故吧,玉蕊公主的美讓我想到了那荷花池中婷婷綻放的玉潔冰清的荷花,雖然嬌媚迷人卻又讓人覺得清新自然,高雅出塵。
及笄之禮結束後,公子便攜了我,辭彆了母妃和妹妹,準備急急回府去。
隻是不成想,剛欲起身離開,就被皇帝派來的內侍攔下。“將軍閣下,皇帝有要事和你商議。”
公子隻得讓我等他片刻,他則跟著侍從去覲見皇帝。
我並不想去公子母妃宮中叨擾,就獨自一人,立於院中荷花池畔的回廊中,麵對著滿池的秀色暗自發呆。
此時,小雪和子墨大概還在忙著陪伴玉蕊公主吧,幾個月來,他們頻繁出入於宮中,倒和玉蕊公主走得十分親近。
我正在愣神間,忽然一隻手竟然不經意間牽住了我的衣袖,試圖來拉我的手。
我嚇了一跳,倉皇地轉身,卻看到是太子殿下正一臉桃花地看著我。
他酒至半熏,臉上泛著嫣紅,色眯眯地盯著我看,看得我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
我匆忙抽了衣袖,正色道,“太子殿下,你喝多了,還請自重。”
太子卻也不惱,繼續盯著我垂涎三尺地說,“美人,這次我特意少喝了點,上次酒醉,錯過和美人你獨處的時機,實在是可惜的很,所以這次,我隻是小酌了幾杯,為的就是等下回宮中和美人把酒話衷腸。”
我聽他言語無狀,滿身酒氣,就要借故走開,“太子殿下,民女還有急事要辦,先行告退了。”
我匆忙離開,可是未及走遠,又被這廝從後抓了我的衣袍。
“美人,你真是欲迎還拒啊,獨自站在這裡,不是為等本宮麼?
來人,扶姑娘上轎。”
太子話音剛落,立時走來兩個仆從竟一左一右強行拉著我要送往東宮。
我心中惱恨萬分,可是又不敢徹底拂了太子麵子,讓他遷怒於公子和他母妃。
隻好強壓怒火,欺騙他道,“太子殿下,民女等下還要給一危重病人診治疾病,還請太子先行回宮吧,等民女忙完再去叨擾不遲。”
此時,我已經遠遠地看到公子覲見完皇帝,正急急返回。
公子遠觀,看到太子站在我身側緊抓衣袍不放,他立時就明白過來太子的不良企圖。
他急匆匆趕回,將我的衣裙從太子手中扯回,怒聲提醒道,“太子殿下,我再說一遍,青若已經是我的妻子,絕不是尋常你可以調戲的女子。”
公子拉著我的手,無所畏懼地說,“娘子,我們走。”
得了公子的救助,我連忙跟隨著公子走出這多事之秋的院子。
回到府中,和公子獨處時,回想到剛才的一幕,我無奈地對公子歎氣說,“相公,你們的皇宮大院可真不是我這山野之人久留之地啊,那太子殿下和你雖有親緣關係,但我看著卻是一個輕佻孟浪之人,這樣的人,這樣的資質,將來怎可以成為一國之君,統領天下啊。”
公子聽了我的話,皺了皺眉,複又故作輕鬆安慰我說,“娘子,許是你生的太過貌美吧,所以才幾次三番惹太子殿下嫉妒和豔羨。
太子殿下雖然和我同為兄弟,可是卻從小跟隨著皇後長大,所謂近朱者赤,近朱墨者黑就是這個道理吧。
我的母妃雖然沒有皇後娘娘尊貴,但是卻為人極儘本分,她天性善良,為人正直,與世無爭,總是教導我和妹妹心存善念,寬以待人。
而皇後娘娘則不同,她在宮中乃一宮之主,極擅權術,殺伐並用,恩威兼施,對無用的人她可以挫骨揚灰,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而對於她有用的人,她則可以捧到天上。
不過,在她們母子心中,沒有永久的朋友,隻有永久的敵人。”
聽著公子的話,我終於悟出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原因,也明白了為何一池碧水,養出來的寶貝儘然不同的緣由,它們有的成為了濁臭不堪、讓人躲之不及的汙泥,而有的則長成了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清香溢遠的荷花。
我思索著公子的話,乍然想到了公子剛才去見他父皇的事,就張口問他,“相公,不知剛才你父皇召見你所為何事?”
公子歎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憂鬱,思慮片刻,麵有難色對我說,“父皇想讓我重新披掛上陣,到邊關迎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