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當麵告訴我那日他刺傷我時眼中看到的真相。
隻是我的想法再好,終究趕不上計劃有變。
父王、母後在這次重大變故之後,不再放鬆對我的監管了,也許愛到深處就是痛,我被父王、母後當做囚犯一樣牢牢看管了起來。
他們怕我趁著他們睡覺和議政的時間逃跑,所以總會派子墨和很多侍衛將我團團環繞看管起來。
隔了幾天,我能夠下床走路了,我想到青丘的郊外去透透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可是當我剛剛邁開腿時,一群人就大呼小叫地阻攔我。
“公主殿下,萬萬不可啊,你重傷尚未痊愈,一定要再過些日子才可以出去。
如果小的們私自放你出去,被王後知道了是會重重責罰我們的。”
就連子墨也愚不可及地處處盯梢我,嚴加看管我。
他終究不是我的心上人,又怎能猜到我的心思,明白我的苦衷呢。
我憤懣,我痛苦。
看到子墨和侍從重重阻攔我出去,而自己卻為了討得我的歡心,跑到郊外去為我儘心儘力采來一大束五彩繽紛的花束時,我絲毫沒有感動和高興。
手捧著那束嬌豔的花兒,我似乎已經看到了它們明日的枯萎和凋謝。
我想到了自己的愛情自己的青春,不由悲從中來,我瘋了一樣,將那些花兒都摔在了地上。
神經質地咆哮著“你們這些廢人,給我滾開!本公主不要你們幫我采摘這些花草。
你們可曾知道它們也是有生命的東西,你們今日無緣無故傷了它們的性命,你們可有半分憐惜和疼痛的感覺啊?”
一眾侍從和子墨被我歇斯底裡的瘋狂和怒罵嚇得戰戰兢兢。
他們匍匐在地上,不停地向我告罪。
“對不起!公主殿下,是屬下錯了,屬下這就派人將花兒埋葬了去。”
子墨也小心翼翼在一旁勸說我“公主殿下,我知道你心中傷痛,可是這跟這些花花草草有什麼關係呢,我一大清早采摘來為的是要你高興,沒想到卻招來你一頓臭罵。
公主殿下,花和人不同的,它們不會說話,也不知道疼痛,花兒謝了,明朝又會開放,你又何必為這些微不足道的花草而傷神呢?”
我懶得和子墨磨牙,就揮了揮手,勸說他離開。
“子墨,你不是花兒,你怎麼知道花兒不會像我一樣疼痛,它們和我一樣是有生命的,怎麼可以被你們這樣暴殄天物地來對待。
你殺了它們,它們失去的不僅僅是自由更是生命啊。
而我何嘗不是這樣啊,你難道要看著我的父王和母後將我活活關押到死麼?
子墨,你如果還是我的好朋友,我求你去求求我的父王、母後早日讓我出去,回歸自由。
失去了自由,我寧願去死啊。”
說完話,我的悲天憫人的淚水又再一次湧出了眼眶。
可是呆頭鵝一樣的子墨又何曾會溫存地像千年前的相公一樣為我溫情脈脈拭去腮邊的淚水啊。
回想前情,我肝腸寸斷,細思現狀,我憂心如焚。
我像一個被置放在熱鍋上的螞蟻,痛苦焦灼地尋找著出路和方向,可是卻無力逃脫命運帶給我的愚弄和傷痛。
得不到憐憫和自由的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日複一日的昏睡,當我醒來後,濃睡不消心中慘痛,懶起畫峨眉,對鏡悵然望,才發現不知何時,我已經日益憔悴了下去。
我的一頭秀發因為疏於打理,變得乾燥和枯黃,我的一雙明眸因為總是珠淚連連,變得如湖水一樣深邃和悲憫。
而眼圈下那淡淡的一抹黑暗則像是魔鬼的眼睛在冷酷地嘲笑著我。
我痛苦煩悶,震驚,不忍不願再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我暴躁地將那些銅鏡都掀翻在地。
“拿酒來,給我搬來我們青丘的上好佳釀,度數越高越好。
既然我逃脫不了,既然我得不到自由,既然父王、母後不再疼我憐我,我索性日日買醉,來個一醉方休。
聽說一醉能解千愁,我隻想讓自己永遠沉醉在自己和相公相偎相依的美夢中永不醒來。
碩大的酒壇子,在我的吵吵鬨鬨聲中被侍從和子墨給搬了進來。
我獨自打開酒壇,就著壇子仰頭痛飲。
冷冽而灼熱的酒順著我的口唇向下流淌,澆濕了我的衣裙,模糊了我的視線,更麻醉了我的神經。
半壇酒下肚,一片朦朧之中,我心中升騰起了無儘的溫暖。
在那醉意朦朧中,我依稀看到我的相公正英姿勃發,騎著高頭大馬,一身戎裝向著我策馬狂奔而來。
“相公,你終於肯回來看我了!”我眸中含淚,丟下酒壇,栽倒在桌子下,緊緊抱著一條桌腿淒厲地呼喚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