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在思考怎麼說,還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
梁語曦那天晚上雖然聽他的話離開了,可她心裡實際上對他的警告並不怎麼以為然,如今見他一臉遲疑的樣子,心裡倒是生出了幾分警惕來。
“到底怎麼回事,蘭天,我可一直當你是朋友的。”
見她語氣重了幾分,蘭天知道她這是鐵了心要答案了,心中略一猶豫,終究還是開口道“具體什麼情況,我一時也說不清,那晚我原本是去幫忙的,過去的時候,他們指著你讓我想法子讓你去客房,之後的事情就不需要我管了。”
“讓我去客房做什麼?”梁語曦聞言有些莫名其妙。
蘭天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斟酌了好一會兒,這才點到即止道“我不好說他們具體會做什麼,你可以自己想一下,他們既然打算害你,又讓我當想法把你弄到客房去,那客房裡肯定藏了什麼東西的。”
梁語曦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是真不知道客房裡能藏什麼。
不過酒店這種地方,房間的隔音都挺不錯,想象一下,要是她當時真的被騙到客房裡,門一鎖上,裡麵卻突然冒出個男人來……
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梁語曦滿臉慘白道“你知道那個要害我的人是誰嗎?”
蘭天低垂了眼睫,掩下了眸中閃爍的情緒,微微搖了搖頭。
梁語曦見狀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再多說什麼,那天晚上要不是蘭天,她十有八九就遭了對方的“毒手”了,隻憑這一點,她就欠蘭天一個天大的恩情。
“雖然光說謝謝挺沒誠意的,但我還是要鄭重的和你說聲謝謝。謝謝你,蘭天,要不是你,那天晚上我真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事。”儘管蘭天說的十分含糊,可想也知道那晚將會是多麼凶險的一晚。
蘭天聞言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嗨,跟我還說什麼謝謝,咱們可是朋友,不是嗎?”
“也是。”
梁語曦勉強笑了一下,不想再提這種掃興的事情,直接轉移話題的問道“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也有親人要祭拜?”
這裡方圓幾十裡都是墓地,來這的人除了工作人員,基本都是來祭拜的。
隻是這個墓地雖然挺貴的,但因為位置比較偏僻,過來比較麻煩,葬在這裡的本市人非常少,因而來這裡祭拜基本都是外地人。
但蘭天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嗯,一個故人。”蘭天顯然不願多提,隻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
梁語曦見狀識趣的沒有再追問下去,說笑了兩句後,就告彆了蘭天,往自己母親的墓碑走去。
墓地當初是梁路傑親自挑選的,地理位置那是沒話說的。
昨天下了一整個的雨,沿途的林木都被衝刷的翠綠翠綠的,一路走過去,鼻尖儘是青鬆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倒是比市區裡汙濁的空氣要讓人舒服的多。
梁語曦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自家母親的墓碑。
因為自己來的比較勤快,母親的墓碑被打理的還算不錯。
尤其是墓碑上的照片,看上去還和十幾年前剛貼上去一模一樣。
那是一張樸素的黑白照,照片裡的女人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眉目婉約,笑容甜美,梳著那個時代所流行的黑油油的大辮子,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非常溫柔恬靜的感覺。
就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梁語曦鼻頭一酸,莫名就有種想哭的衝動。
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雖然兩人過的比較艱苦,但卻並不怎麼覺得苦,因為記憶中的母親雖然看似柔弱,卻總是會為她撐起一片安穩天地。
母親過世以後,她流落進孤兒院,後來又輾轉被梁路傑帶回家。
那個時候,她以為父親會像母親一樣疼愛她,可到了梁家以後,她卻發現家裡竟然有了另外一個“母親”,還有了一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妹妹。
當時心裡不是不覺得委屈的。
可因為母親一直將她保護的很好,以至於她總覺得隻要自己真誠待人,彆人自然也會拿出同樣的誠意來對待自己。
她一直這樣堅信著,直到自己的信念,被一次次的現實所擊敗……
視線猛地就變得模糊了起來,她趕忙上前幾步,將自己抱著的鮮花,恭敬的放在墓碑前。
“我又來看你了,媽媽……”
狂風呼嘯而來,轉瞬就吹散了她的哽咽聲。
霍揚琛開車過來的時候,入目所及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翠綠欲滴的蒼鬆之間,一個小巧玲瓏的女人,恭敬的俯身將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呼嘯的狂風撩起她的長發,她的臉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遠遠的看著竟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跌落人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