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前兩年才知道,那個學生,其實不若他見到的那樣窮困潦倒,相反,他家裡的勢力不容小覷,放到b市,幾乎可以與慕詩媲美,隻是一個見不得光,一個光明正大。
出發前,他已經聯係了那人,那人也算知恩圖報,未經片刻思考便答應下來。
到達a市已經是傍晚十分,手機上早已收到了一家小旅館的地址。
他抬手按了按突突跳著的太陽穴,莫名的緊張。
他將車停在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停車場,徒步閒散地朝著小旅館走去。
旅館的前台,蘇小懶的身邊放著自己的小布袋,她的所有行李都在裡麵。
她正在和老板娘談著什麼事情,臉上一陣焦急,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漸漸放輕的腳步。
老板娘一見沐蕭然,目光都亮了三分,立刻換上十二分的熱情問道“帥哥,住店?”
沐蕭然也笑,那笑容十分疏離,沒有說話。
蘇小懶本還在糾結自己的房費,怎麼才住一天就漲了二十,正和老板娘爭辯著,卻發現老板娘的注意力被吸引,心裡有些苦悶,扯了扯老板娘的衣袖。
軟糯的嗓音哀求著,“大姐,幫幫忙嘛!你說說,我昨天才加錢的,今天怎麼又加錢啊?我還沒找到工作呢!等我找到工作,一次性補給你成不成?”
老板娘被她扯的心軟了,為難地說“哎呀,姑娘,實話告訴你吧!昨天那個才是我們老板,我隻是個打工的,要加錢也是他說的,我也沒辦法啊!”
蘇小懶失望地垂著眸子,卻聽到身後響起好聽的嗓音,“差多少,我補。”
她一扭頭,更加失望了,拎起自己的包轉身就要走。卻被沐蕭然一把抓住,摟住了肩膀。
蘇小懶掙紮著對老板娘說“大姐,快,快報警,這人非禮我!”
老板娘看著她氣惱的神色,又看看剛剛進店的帥哥,一時愣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卻隻聽見清冷的一句,“我們結婚了。”
在老板娘震驚的目光中,沐蕭然唇角帶笑,重重地扣著蘇小懶的肩膀,讓她無法逃脫。
蘇小懶掙紮不過,泄了氣,索性跟著他的步伐往前走著,直到發現目的地是一家燈火通明的五星級酒店,她倔強地站定了腳步,再不肯往前。
沐蕭然也停下來,打量著她。
她瘦了,不過一個多月,瘦得幾乎沒有肉了,連帶著下巴都尖了。雙眼滿是血絲,她沒休息好,就會這樣。她的黑眼圈很重,眼皮還有些腫,想必是哭過了。
沐蕭然一把將她扣在懷裡,嗓音帶著心疼,甚至哽咽,“為什麼要離開我?”
“不愛了。”蘇小懶的聲音很冷,縱使配上與生俱來的甜美和軟糯,也讓人聽著心寒。
她掙紮了下,卻沒法逃脫,沐蕭然也不放手,靜靜地矗立在酒店的門前。
良久,沐蕭然放開她,直視她的眼睛,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我不相信。”
說罷,牽著她的手一起走進了酒店。
蘇小懶心知,如果這時候不離開,意味著她將會跟他回去,可她不想。
趁著沐蕭然拿身份證開房的時刻,她飛快地衝出了酒店,卻沒看到另一邊急速而來的車。
她隻覺得身體被重重撞了起來,騰空,落地,卻絲毫感覺不到痛,黑暗之前,仿佛聽到了沐蕭然在喊她,不是溫柔,而是嘶吼
b市,慕詩旗下的醫院。
在座的專家一個個正襟危坐,雖是淩晨2點,卻沒有一個人敢麵露倦色。
距離總裁抱著一個女人回到醫院搶救已經過去了4個小時,那個女人還未脫離生命危險,手術室的燈也一直亮著。
平時那麼講究的總裁,現在一身的血,染紅了身上的白襯衫,觸目驚心。
不用說,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絕對是重中之重。
就連一向冷靜沉著的祁副總和他的妻子也帶著孩子守在手術室的門口,神情悲傷。
整個醫院烏雲籠罩,一個不經意便是電閃雷鳴。
沐蕭然摔門而去,隻留下一眾專家大眼瞪小眼,戰戰兢兢地低聲討論著。
看著還未熄滅的手術室燈,沐蕭然很有種砸門而入的衝動,好幾次,若不是祁東拉著,他便破門進去了。
小懶提出離婚的時候,小懶出國,小懶離職,他從沒感覺過她會離開自己,因為她至少是健康的。
而就在她衝出酒店的一瞬間,她飛在空中那一瞬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很害怕她狠心離開,不要他,甚至不要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兩個小家夥。
那他會可憐,小家夥也會可憐。
他看了小懶的背包,那個小的可憐的背包裡,隻有一份資料和一份錄音。
他承認,他怕了,所以什麼東西他都想確認,然而,他確認的結果卻讓他再沒有任何請求原諒的勇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