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蕭然依然安排了蘇小懶住在大彆墅裡,不同的是,他和兩個小家夥也重新入住進來。
這幾天的沐蕭然很安靜,但也很霸道。他不強迫小懶任何事情,但有一件事卻一直在堅持著,那便是每晚抱著她入睡。
他能感覺到她的抵觸,但他知道,若是像以往一樣放任她高興,他們的關係永遠也沒法修複。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能有多大的幫助,他總覺得,隻要她能感受到他的溫度,遲早有一天,她的心能重新被融化,何況,他們還有三個孩子。
兩個小家夥倒也懂事,他為了方便照顧他們,將他們的嬰兒床放在主臥裡靠近床邊的地方,每天晚上,他們醒了,不忍心打擾媽媽,便小聲叫他,那懂事的小模樣,看得他心裡陣陣暖意。
蘇小懶是睡眠向來很淺,特彆是剛開始的那幾個晚上,在沐蕭然的懷裡雖然安心,卻也失眠了。她清晰地聽到他們小聲的叫爸爸,然後身邊的床墊便輕彈起來,沐蕭然走過去將他們抱到隔壁的衛生間,為他們把尿,為他們換尿不濕。有時候,隔壁傳來他們倆咯咯的笑聲,蘇小懶都聽得心癢癢。
她知道,沐蕭然是個合格的爸爸,十分稱職,就是因為了解這一點,她才想著要離開,讓他和自己都不那麼尷尬。
她羨慕孩子們和他的關係,那是種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企及的關係,好到無以複加。
她的心情早在醫院便已恢複了平靜,現在留下來不過是等一個機會。
她想明白了,這個孩子,既然不願意離開,那便留下來吧!他有兩個孩子陪著,而她,也需要一個人陪陪她了。
陰雨連綿的梅雨季,家裡陣陣潮氣,縱使裝修精良,仍舊能感覺整個人都悶悶的,潮濕而慵懶。
沐蕭然這個星期出差,兩個孩子被他送到了成雅家裡,他像是知道她不會照顧他們一般,一離開便為孩子們想好了去處。蘇小懶也不在意,早晨醒來吃過早餐,感覺整個人精神十分好,便拿了把傘要出門去逛一逛。
他的人依然是不遠不近地跟著,近一分便是押解犯人,遠一分便是無關人員。
她用了金蟬脫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招永遠是屢試不爽。不過三分鐘,她便成功在洗手間說服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女生和她換了外套和發型,然後在兩個保鏢的無視下,慢慢悠悠走出了商場。
她出門的時候帶了自己所有的錢和證件,站在商場門口看來來往往的人,思考著自己究竟該去往何處……
離開之前,她去了為林立豎起的衣冠塚。
孤零零的山上隻有他一人的墓碑,銀灰色打底的黑點大理石上是他瀟灑的照片,笑容燦爛耀眼。她想,怪不得初次見他就覺得眼熟,覺得親切,也覺得陽光到來。
若是他在世,她肯定會問他怎麼弄丟的她?怎麼能讓她一個人生活在陌生人的家中,遇到這麼些陌生人,經曆這樣的人生?可照片上的他隻是笑著看她,越來越讓她有種親人間的默契。但她知道,這些是不存在的,畢竟,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是妹妹!
這片小樹林很隱蔽,設在他留給她的彆墅的後山上,那棟彆墅,她已經捐贈出去作為孤兒院的財產了,現在裡麵已經住了人,從屋邊經過時,隱約能聽見裡麵的人聲笑盈盈的交談著,可想而知,他們的心情是多麼的好,與她的正好相反…
她已經想好了,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
她慢悠悠從山上走下去,站在馬路邊打了輛車,直奔火車站,站在窗口,讓工作人員隨便給一張軟座的票。工作人員仿佛沒聽清一般,又開口問了一遍“小姐,請問您到哪兒?”
“隨便一個地方,又軟座的,或者軟臥也行。”
可能是第一次聽乘客這樣要求,工作人員有些摸不著頭腦,半天才給她推薦了一個路線,隻問了一句,她便點頭說“好。”
她的行李很簡單,一個小背包,裡麵裝著她的錢和證件,還有兩三套換洗衣服,安檢十分順利,隻是過安檢門的時候她快了幾步。
火車票的發車時間很接近,她安檢完馬上去等待檢票,上車,幾乎這些流程都連貫著,很符合她的計劃。
她,今天便要離開這座城市,無關於愛,無關於恨,隻是想離開。
她把手機和電腦都留在了那個彆墅裡,腦海中想著那兩個人發現她不見,給沐蕭然打電話一定會被罵,然後是他的怒顏,然後查到她的火車票,查到她的終點站…
她卻不信,自己逃不過他的視線範圍!然而,火車不過剛開出幾站,她的行蹤便已暴露,她從不知道,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女保鏢,就是那個換衣服的女孩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