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華又喊了一聲,一聲比一聲更撕心裂肺。慕容白塵少有的不知如何應對,因為他並不知此事起因究竟為何。與此同時,一旁的眾山賊也開始了動作,他們竟是以慕容白塵為中心,聚攏了一圈。
“還想著要走?做夢呢罷!”
“就是,這人竟是還敢回來!”
“方才那柳明華說甚的白塵不歸便要滅了這琵琶洞!”
“還說要剿滅了這琵琶洞,要我們給白塵陪葬!”
“說說算甚!洞中東西該砸的他儘數都給砸了!還說什麼若大當家的回來白塵還未歸就殺了大當家的報仇!”
眾山賊是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聲咒罵聲,噪噪雜雜。慕容白塵隻感覺被幾個壯漢架了起來,要將他反著與柳明華綁在一處,背靠著背。雖說被架著的感覺頗為不適,但他的心底卻鬆了一口氣。還好,事情還未到他想象之中那般糟糕。柳明華到底還是留了底線,沒把他們真實身份與目的漏出去,如此,一切事情便都尚有轉機。
粗糙的麻繩,在慕容白塵的手腕,肩膀,被人使了勁兒拉緊捆綁,實在是不甚舒服,雖說他那時為混入琵琶洞上演的十裡紅妝,那時他也被綁上了麻繩,可說到底那是小心翼翼被人綁上的,儘管那樣他尚且覺得不適,更不用說如此這般。
“燒!”
“燒!”
“燒!”
那些山賊綁好了慕容白塵,一齊喝著,甚至有人想要將手中火把扔向柴火堆。柳明華急不可耐的使勁晃晃被綁起的手臂,道“白塵,你乾甚還要回來!你怎麼不跑!”
“明華,莫慌。”柳明華原以為慕容白塵不會答複他,卻不料想聽見慕容白塵依舊沉靜的聲音,告訴他莫慌。雖說眼下場景已是慌亂,近乎死局,卻不料聽見慕容白塵的聲音,他竟是不由自主的定了幾分心神。說快也快,不過是這一句話功夫,就連那被丟在柴火上的火把都還未點燃下方的柴火,便聽聞一道帶著怒氣嘹亮的女聲喝道“全部都給我住手!”
慕容白塵勾了勾唇角“得救了。”
這出聲阻止的自然是方才清醒的李紅鶯,且不說她也不知究竟為何不過慕容白塵擦過她的肩膀,便讓她失神良久;就眼前這一幕,也將她驚的心緒全無!
“大當家的!”
“大當家的你回來了!”
“大當家的你可回來了,這次救回來的這個柳明華反了,竟是將洞給砸了!還說要殺大當家的,要剿滅我們琵琶洞!”
“我看這二人就是混進來的奸細!”
這下山賊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讓山賊將柳明華與慕容白塵二人忘了,他們不再圍著他們二人,而是反身將李紅鶯圍在中心,一言一語無休無止。
慕容白塵身下的柴火已經燃起來了,隻是離他身側尚有些距離。卻不料慕容白塵使勁向下贅了身子,用沒被綁著的腳尖去夠那燃得最旺的木塊,又一點點的夠到自己身子正下方。火苗麵積不大,燒,倒不至於燒到多少,隻是燃燒生成的煙卻是嗆人,不多時,慕容白塵便被熏的猛烈的咳嗽著,那不是裝出來的咳嗽聲,每一聲都咳的那般重,好似喉嚨都撕裂出了口子。
“白塵!白塵!你怎樣了?!來人啊!快來救救白塵!”柳明華急的不成樣子。
這咳嗽自然是給李紅鶯聽的,卻又不僅僅是為了讓她救他才咳給她聽的,至於為何,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李紅鶯當然是聽到了,她一把推開了麵前圍著的眾人,三步並兩步的跑至慕容白塵身邊,卻見他已經雙眼發紅,氣息淺短。
“快過來把白塵放下來!”李紅鶯手忙腳亂的踢開麵前燃著的木塊,手忙腳亂的上前去解慕容白塵身上的麻繩,又怕耽誤忙喚一旁的山賊。
說也奇怪,那方才還非要他們死的山賊竟是聽了李紅鶯的話,上前三下五除二的解開了慕容白塵身上的麻繩,也順帶著放下了柳明華。且說這柳明華才將將被放下被不管不顧的衝到李紅鶯身邊,伸手推了她一把,扯過了依舊還在咳嗽的慕容白塵。
如此,一旁山賊便是看不下去了。他們似是不滿柳明華的動作,又似是方才才反應過來他們不該隻顧聽李紅鶯的話輕易放了慕容白塵與柳明華,便對著李紅鶯道“大當家的!這二人不是什麼好貨,竟是說要剿滅我們琵琶洞!還是把他們燒死來得好!”
李紅鶯有幾息的怔然,就在其他人以為她是同意了要將慕容白塵與柳明華燒死,而欲上前押了二人之時,她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是字字清晰,毋庸置疑“今日我失足墜崖,是白塵出手相救,扯住了我的麻繩。若不是他,我怕已是山底幽魂。若他真想剿滅我琵琶洞,為何不鬆了手任我墜崖死去?至於柳明華,對白塵乃是忠心耿耿,說的那些,也不過是氣話罷了。”
柳明華與慕容白塵都一窒。
慕容白塵意外平時大咧咧到有些粗鄙的李紅鶯,竟是說出如此周全的話。而柳明華卻是不敢相信,今日慕容白塵離去,竟真是為了救她。若非如此,一如李紅鶯所言,他為何不鬆手任她墜崖死去?隻要李紅鶯一死,他們的任務不是便完成一大半可早日返朝?
慕容白塵,你究竟……在想些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