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柳明華這等語氣讓慕容白塵也頗感意外,他望向柳明華,似是想要說什麼,卻是被門外的聲音打斷了。
方才雖是柳明華隻喚了一聲,可還是喚來了許多人,有府邸婢女,還有帶刀侍衛。那領頭之人道“二公子,您方才語氣急切喚人,卻又隻喚了一聲,我等擔憂公子出事,便貿然前來。”
柳明華望了望一旁的慕容白塵,乾笑了兩聲,可再麵向府邸侍衛時便是有些許怒意,道“你們是盼著本公子出事還是怎樣!”
那侍衛被喝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二公子……屬下不敢。”
“那還不快滾!”
眾侍衛被柳明華這一喝都嚇得不輕,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眼下還剩一乾婢女,被柳明華一喝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在柳明華也沒有再為難她們,隻道她們來的晚了事情已經解決了,便遣散了她們。
這解決了眼前的問題,柳明華便又開始擔憂起慕容白塵。“白塵啊,我已將他們都遣散了,你身上的傷,我也斷不會告訴任何人。隻是…眼下你身上的傷還是得要診治一番的,不若我從外頭請個郎中來?這樣便不會叫府邸中人知曉了。”
慕容白塵靜默了幾息,而後道“二公子,”隻是他將將開口,便被柳明華打斷“白塵,彆叫我二公子了,你方才未叫我二公子,不是也挺好的嗎?”
且說昨日,再加上方才慕容白塵都並未叫柳明華二公子,雖說也並未叫他名字,但僅僅一個“你”字,就讓他心中舒適多了。
“白塵,你彆叫我二公子,真的。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就叫我明華。”
慕容白塵不語。
柳明華便又道“白塵,你且等著,我這就出府為你尋郎中來!”
眼見柳明華說著便要出去,慕容白塵總算是有了反應,也沒再叫他二公子“你不必去了。”
“為何?”柳明華不解。若說慕容白塵不願府邸中人知曉他傷勢是有原因,那府外郎中又有何不可?
“你可知就近藥房?帶我去便可。”慕容白塵道。
“藥房?”柳明華反問一句,瞬間便明了。從昨日慕容白塵為柳明華處理傷口來看,他定是會醫的,且醫術定是不差。柳明華心道怎麼現下他才想起,不過好在還不算是晚。
“最近的便是府中藥房,我帶你去!”柳明華道,“白塵,你眼下身子這般了,遠的就不去了。況且若是我此刻帶你出府,府中人更是會知曉咱們去了何處。”
慕容白塵沒再說什麼,而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於是說走就走,二人便是一同出了驚鴻樓。這是第一次慕容白塵與柳明華同行,柳明華心中有些雀躍,但又是十分謹慎。若是此時被誰發現了他帶慕容白塵去藥房,與他倒是無甚太大的困擾,卻是怕慕容白塵心中不悅。
“白塵,我帶你走個沒有旁人知曉的道兒怎樣?”
“哦?”慕容白塵挑了挑眉,“若是有,那便甚好。”
柳明華一聽則又高興了幾分,因為他說的那小道,府邸眾人除了他與柳枝森少數幾人無人得知,更是無人走過,如今慕容白塵陪他一同走那小道,他又怎會不高興?說是無人走過的小道,也是有一定原因的,因為那條小道,並不是在地麵,而是在地下。倒也並不是什麼地下暗道,就是柳明華小時貪玩,自己在地表挖土玩,又不知換個地方挖,便越挖越深;直到挖的那坑都能掩去他的身子了,他都沒停下,亦沒換上一個地方挖。再後來,柳明華發現,他竟是能在那土坑裡再超前走上幾步,便更是好奇了,此後來此挖土的次數也是越發的頻繁,隨著他一日日的長大,他已沒有挖土的興趣,卻還是想著,若是把這土坑挖通,不知會通到何處。後來柳明華喚上了柳枝森,一同將地道挖通,並將地道中加了些木板固土,這才發現,這地道也沒有多長,隻通到府邸藥房與灶台附近。雖說隻通到此,柳明華還是精心的把這小道用木板蓋上,並且又再上麵用土掩蓋,裝飾了一些花草,看上去與四周無疑。也不為彆的,就隻為這是他自己花費了多年一點點挖出來的。
柳明華挖這地道起初是因為貪玩,後來是因為已經這麼深了,放棄太遺憾,卻從沒想過這地道有一日真能派上用場,就好似想不到,他的世界會有慕容白塵的到來給他帶來不一樣的色彩。
“白塵,我們就從這裡下去罷,這是直通藥房的。”
慕容白塵又是輕蹙了蹙眉,半晌才點點頭。便是猜也可猜到慕容白塵此刻會想些什麼,隻是如眼下情況,他也隻得信柳明華。眼下柳明華先行下了地道,慕容白塵便也跟了上去。
這地道裡是有氧氣的,隻是空間不很大,須得彎著腰才得過,雖是不甚舒坦,但到底還是可以過人的。地道是直通藥房的,所以距離比之在地麵上近了許多,不多時就見這地道到了頭,柳明華的手朝上推了推,很輕易的推開了如同入口處一般的木板,二人探出了頭。
這還沒進藥房便是聞見了濃重的藥味兒,還混上了一旁灶房的油煙味,著實不好聞,所幸這處已是臨近府邸邊緣,灶房邊上便是丞相府與外麵相隔的圍牆。隨之柳明華便看到,慕容白塵望著圍牆的目光閃了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