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允芍的聲音似也染上情絲,竟是伸手環繞南榮湛的脖頸,柔聲喚道“風哥哥…”
南榮湛隻覺身下一緊,甚至來不及細想,修長的手指已向她的腰間探去,一根細長的束腰帶從床榻之上飄落,床縵從兩側被放下,床榻之上身影慢慢重合。
柔風甘雨,一夜旖旎。
翌日,前往洗塵宮龍鳳居中送蓮子的宮人不僅吃了個閉門羹,還聽聞房中身為皇後的瓜爾佳漫霜摔碎了茶盞,便也不敢多留而離。出了洗塵宮問過內務府執事之人才知,原來昨夜南榮湛宿在了前皇後也就是現任皇貴妃陸允芍的望月宮。於是便又端著裝蓮子的小碟,向洗塵宮走去。
也就是到此,商國皇宮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南榮湛大婚花燭夜竟是叫皇後瓜爾佳漫霜獨守空房,反倒是去了前皇後陸允芍的望月宮。
隻是君王之事,誰又敢明地裡議論?眼下這送蓮子的宮人,也隻是送到望月宮,將裝著蓮子的小碟放在守在寢殿之外的廖金忠手中後離去了。
眼下南榮湛未醒,廖金忠自然是不敢上前去扣門,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一切儘在不言中。隻是這裝蓮子的小碟將將被廖金忠轉手放在一旁庭院的石桌之上,便聽聞寢殿之中有響動。
那是極為慌亂的聲音。
“蝶兒?!”
隨即便見身上隻著中衣來不及修整青絲亦散於身後的南榮湛推門而出,目光掃視一圈最終才落在廖金忠的身上,急切道“蝶兒呢?”
這話將廖金忠生生問愣了,半晌才答道“皇上奴才不曾見過娘娘出寢殿啊。”
怎麼可能?!
南榮湛轉身便回了寢殿之中,向床榻之上望去。昨夜巫雲楚雨,迎風侍月,柳影花陰,明明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為何醒來床榻之上隻他一人?南榮湛走了兩步伸手掀了被褥,隻見床榻之上落紅點點,宛若一隻隻血蝴蝶,也證明昨夜之事屬實絕非夢境。
可陸允芍,在所有人都不知的情況下,去了哪裡?
就在南容湛轉身想要出去尋找之時,卻見已穿戴整齊的陸允芍款步走來,向著他盈盈一福,道“皇上醒了。”
皇上?
生冷的語調,遙遠的稱呼,怎麼一夜之間,又變成了這樣?南榮湛在陸允芍的目光中望了望,卻是沒能望見自己的身影,隻是看她麵色如常,想必是昨夜發汗後已退去了高燒。
……………………
“蝶兒,你怎麼了?”南榮湛問道。
陸允芍沒有絲毫思索,回答的亦是很快“無事。”
南榮湛蹙眉,“分明昨夜…你眼下這般為何?”
卻不料陸允芍挑眉,望向南榮湛,道“昨夜?昨夜如何了?臣妾昨夜高燒昏厥,已然不記得了。”
陸允芍就是陸允芍,永遠能一句話激的南榮湛大怒。隻是眼下他也說不清楚,他是氣她這般自稱“臣妾”的假情假意,還是氣她裝瘋作傻不知昨夜之事,但總歸,他眼下是真的動怒了。若說從前南榮湛隻願陸允芍能順著他,就如同後妃那般環繞他的身側,可方才從她口中聽聞她自稱“臣妾”二字,他才知道,他一直以為要的,不過一個陸允芍罷了。可陸允芍,是從不會如此稱呼他的,這般稱呼他的,便不是陸允芍了。
陸允芍是那天底下獨一無二無人可褻瀆驕傲倔強的血蝴蝶啊!
南榮湛雖是動怒,倒是也並未發火,反倒是退了幾步,大手掀開床榻上的床褥,指著上麵點點紅色,未置一詞,而是望向陸允芍逃避的眼神。
半晌,陸允芍才淡淡道“昨夜我高燒,發生的事情,乃至我所說過的話,皆不是實情。”
皆不是實情?
她一句話倒是推的一乾二淨。她就這般不願與他有關係?
南榮湛向陸允芍望去,卻隻見她低頭垂目,眼神毫無波瀾,然,有金線串著的血蝴蝶,隨著她垂頭的動作,滑出脖頸。
那是南榮湛送給陸允芍的千年血玉所雕刻而成的血蝴蝶,亦是她舍命換回的東西。
不過是陸允芍脖頸項鏈滑出,便叫南榮湛重回理智。就算她此刻這般,二人的情況也已然好上了太多。南榮湛相信,遲早有一日,他們二人能夠回到從前的時光。
“好。蝶兒,既是身子不適,大病初愈,便要好生休息。眼下我不再擾你,改日再來探望你。”
南榮湛如此說,倒叫陸允芍一愣。她抬眼而望,卻又見他已離開。
廖金忠上前幾步舉了舉手中小碟,道“娘娘,用蓮子罷。”
花容月貌,紅霞滿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