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愣著做什麼,還不抱過來?”李鬆大聲罵道。
李彰一個激靈,像是被嚇醒了一樣,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
“父……父……父親……”喊了三聲,李彰才把一聲父親給喊真了。
李鬆氣的差點給他一巴掌。
但等看到李彰手裡的鋼板,李鬆表情突然一滯,如同雕塑。
剩下的族人察覺有異,也全部圍了上來。
一尺見方的鋼板通體黑亮,隻有靠中間的地方,有一塊像是被鋼刀劃了幾下的痕跡。
大多數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心裡都想著明明看到那弩箭射到了上麵,鋼板都被擊打的飛到了地上,怎麼可能連個針眼大的坑都沒有留下?
那可是一石弩……
但這劃痕又是怎麼回事?
也有反應快的。
李柏急聲問道“箭呢?”
“啊,箭?”李彰懵了一下,又回道,“爛了啊……箭頭撞毀了,箭杆直接被震劈了……”
“撿回來!”李鬆一聲低吼。
李彰邁開長腿,跑去高台邊,拿著幾截斷箭跑了回來。
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其他人才知道,剛才的李彰為什麼會發愣。
原本三梭型的箭頭,直接被撞成了一顆鐵球。
至於鬆木做成的箭杆,早裂成了好幾塊……
怎麼能硬到這種程度?
彆說劄甲,便是二郎的那套魚麟甲,也絕對不可能達到將箭頭撞塌,箭杆撞裂的程度。
眾人鼓著眼睛看著那塊鋼板,除了瞠目結舌,倒吸涼氣,已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釋放心中的震驚了。
魚鱗甲的甲葉全都是弧形的,相疊的兩片甲葉之間可是有卸力空間的……
李承誌沒時間給他們解釋什麼叫“彈簧減震”,什麼叫“動態吸能”,他隻是看著那枚箭頭直皺眉頭。
李柏運氣不好,恰恰挑了一支熟鐵箭。
不過沒必要再用箭試了,隻要不是遇到床弩、車弩這種非單人可操作的利器,隻防普通的弓弩,即便是一石強弩,一點五毫米的鋼板也綽綽有餘。
要不是為了防槍刺,他甚至想打成一毫米厚。
李承誌想了想,才指著李彰說道“這次你來,用你父親的槊,衝刺!”
“哎,好!”李彰高興的應了一聲,屁巔屁巔的從李鬆身側拿起一杆一丈有餘的長槊。
槍頭用百煉精鋼打造,足有兩尺,有點像窄劍,又有些像四梭錐。
兩側還帶刃,除了刺,還能劈和砍。
再加近一丈長的桑拓木槍杆,和尾部一尺有餘的銅製槍纂,重量足有二十多斤。
這是李鬆的馬戰兵器,常人端著都吃力,李彰卻邊走還邊耍著槍花,就像拿著根筷子,玩的虎虎生威。
也主要是這玩意太金貴,李鬆平時動都不讓他動一下,李彰乍一聽能玩一下,自然大是興奮。
槍頭和槍纂還是其次,有鐵有銅,費點功夫都能打造出來,關鍵是這槍杆實在不好找。
一丈長的桑木槍杆,隻能出自桑拓樹的主乾,還通體不能有結……
這麼高一棵桑樹,能養多少蠶?
也根本不是後世的所說的將桑木剝成蔑,而後用膠或生漆絞合而成。
說這話的人,怕是不知道古代的膠和漆是拿什麼做的。
前者用的是魚膘或豬皮,太陽曬的時間一長就會化,等蔑條一散,這樣的槍連根楊木棍都不如。
後者是樹漆,一旦凝結就脆的跟玻璃似的,這樣沒有韌性且脆的槊槍,彆說騎馬衝鋒,就是在馬下直刺,隻要敵人的骨頭稍硬一些,都可能頂折槍杆……